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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繪本大師的腦內世界!跟著安野光雅展開不可思議的「無字書」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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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旅行,許多繪本愛好者肯定和我一樣,第一時間便想起日本作家安野光雅的《旅之繪本》系列。這套傳奇性的經典繪本從 1977 年發行至今歷久不衰。全系列共有 10 冊,帶領讀者遊歷中歐、義大利、英國、美國、西班牙、丹麥、中國、日本、瑞士和荷蘭等國家。

有趣的是,書中只有圖畫,幾乎沒有文字。

40 多年前無字書剛上市時,部分讀者曾感到困惑並提出質疑,沒有文字該怎麼對孩子說故事,沒有文字又怎麼讀得懂呢?幸虧安野光雅獲得福音館編輯松居直大力支持,認為即使只有圖畫的書,依然可以是繪本。仔細翻閱後,就會明白松居直所言真有道理。無字書不受文字框架,擁有更多臆測、想像與解讀的空間,只要願意花時間耐心探索,每一本都能看見作者的用心與巧思。

安野光雅在 35 歲辭掉了小學教職,於 1963 年展開人生壯遊,前往歐洲盡情探索未知的國度與當地的人文風情。他曾在《那記憶中如神話般的時光》提到創作這系列作品的初心——「我深深覺得,大家都居住在同一個地球上,而不同的國家、不同的人,則各自過著不一樣的生活。因此我當時很想描繪出多達一千個人們生活的『旅之繪本』。


他將多年來走訪各地的見聞全畫進了繪本裡,採由左至右翻閱、模仿傳統繪卷的方式來呈現這趟漫長的旅行,並設計一位騎馬的旅人作為主角,引領讀者的目光一步一步在書頁中前行。旅人從海岸、森林、鄉村漫步進入城鎮,觀看各地風情,最後再搭上小船離去。途中還可以看見市井小民的日常生活,像是耕作、勞動、上學、遊戲、婚喪喜慶、市集。


畫面左邊騎馬的旅人正漫步經過鄉野。(圖 / 《旅之繪本:中歐》)


全書除了後記沒有文字,若是快速翻閱,只要幾分鐘就能看完,有些人很可能會覺得好像沒有什麼可讀的,但高明的無字繪本就是可貴在它值得一看再看,而且每次都會有新的發現。光是在跨頁中尋找旅人的身影,就足以享受「找找看遊戲」的樂趣,何況其他豐富的細節。

安野光雅曾在《思考的孩子》書中提到實地走訪的醍醐味——「我在寫生的旅途中,要麼迷路、要麼找不到旅館、要麼在山中遇到大霧,吃足苦頭⋯⋯旅行的艱辛說也說不完,但即使如此,實地寫生依然是一件樂事。」除了親自前往現場寫生,他更擅於虛實整合,將歷史典故、文學著作、藝術名畫、童話故事等伏筆,不著痕跡地融入畫面裡,甚至安插許多看了讓人驚喜連連、會心一笑的彩蛋,創作出看似真實卻又充滿想像的國度。
思考的孩子:國際安徒生獎得主、繪本大師安野光雅自剖五十年創作原點與兒童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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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閱讀這套書時,我還是個學生,沒去過多少國家,書裡的畫面多少帶有距離感,只有模糊的印象與期待,多年後累積了更多旅行的經驗,再回頭細看每一頁,那些畫面瞬間變得無比親近,光是想到我與安野光雅走過同一條路、見過相同的風景,就覺得十分神奇。以第六至十冊為例,不管是否曾經去過這些國家,都能從中獲得無盡的閱讀享受。

第六冊《丹麥》描繪童話大師安徒生的的故鄉,全書用色繽紛童趣,彷彿走入夢幻仙境,〈醜小鴨〉、〈國王的新衣〉、〈拇指姑娘〉等眾多童話角色輪番登場,光是找出這些人物就是一個好玩的遊戲!而古老的遊樂園代表「蒂沃利花園」(Tivoli Gardens)的華麗場景更是這冊的精彩看點。


(圖/ 《旅之繪本:丹麥》)

第七冊《中國》畫風截然不同,仿造「清明上河圖」繪卷的筆法,營造水墨畫層層渲染的效果與美感,並以黃河作為主角,描繪人們在岸邊繁華忙碌的生活樣貌,而騎著馬的旅人,則改為划著小舟逆流而上。從此書可以發現安野光雅為了創作繪本做足了功課,不但有地理歷史方面認真的考據,還有旅遊時對於各種細節的入微觀察。
 


(圖/ 《旅之繪本:中國》)


第八冊《日本》以賞櫻盛事開場,慢慢將鏡頭帶往恬靜的農村、傳統的祭典。雖然不是我們現今熟悉的五光十色繁華城市,依舊隱藏許多日本文化元素,例如:相撲、廟會、茅草屋。我最愛的一幕是秋收的畫面,那些和人一樣高大的巨無霸白蘿蔔,會做成什麼樣美味的農家料理呢?光是想像就令人著迷!


左:東京新宿御苑的賞櫻人潮(照片提供 / 郭孚)。右:《旅之繪本:日本》


第九冊《瑞士》出版時安野光雅已是 92 歲高齡,筆下線條不若以往精細,仍忠實捕捉到瑞士如詩如畫的山野景致與自然風光。我從未去過瑞士,印象僅停留在韓劇《愛的迫降》的場景,還有阿爾卑斯山上的少女《海蒂》故事,可說是十分貧乏。但作者在後記中提到非常多地名與人名,令我一邊讚嘆他的好學多聞,一邊產生迫不急待想要造訪的心情。


(圖 / 《旅之繪本:瑞士》)


第十冊《荷蘭》是作家留給世人最後的禮物,編輯團隊在他逝世後於工作室裡發現原畫與手稿,歷經編修後才正式出版,為此系列寫下完美的句點。我在去年夏天初次造訪荷蘭,一看到書中出現的場景,例如安妮之家博物館、風車村、中央車站、辛格花市,所有旅行回憶一瞬間歷歷在目,想起了鬱金香、蘋果派與風味十足的起司,很開心能藉由此書重遊現場。


桑斯安斯風車村位於荷蘭北邊,是刻意規劃來彙整與保留傳統風車建築的觀光區域,恬靜優美的自然風光每年都吸引大批遊客。(照片提供 / 郭孚)


(圖 / 《旅之繪本:荷蘭》)


 《旅之繪本》真是一套不可思議的無字書,透過沒有任何文字的圖畫,訴說了無數的故事。

翻閱這套書,不僅是認識一個國家的自然風景、建築風格、人文歷史的好機會,還能透過藝術家的眼睛,瞭解他的所思所想,彷彿走進了安野光雅的記憶宮殿,窺探他心中對於每個國家最美好、深刻、難忘的印象。讓讀者透過一次又一次的閱讀,與創作者展開互動、產生共鳴,隨著視野的增廣與人生閱歷的累積,讀出愈來愈豐盈的滋味。



 《旅之繪本》系列 
安野光雅旅之繪本系列1-5輯

安野光雅旅之繪本系列1-5輯

安野光雅旅之繪本系列6-10輯

安野光雅旅之繪本系列6-10輯



郭孚
繪本 ‧ 小日子」版主。國立臺灣大學日文系畢業。深深著迷於兒童文學無窮的魅力,擔任過書店店員、童書編輯,喜愛在旅行途中探訪書店、圖書館與美術館。譯作有《逛商店街》、《麵包國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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