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作者透過文字QA方式,與讀者分享創作過程中的見聞。
當年泛黃剪報上的小小新聞,如何化為一場感動人心的冒險? 就讓作者本人來解答!
© Korey Howell Photography, 2019
長頸鹿男孩(啟發自真實事件!《人生最後一場拍賣會》作者撼動心靈感人重磅新作)
※以下內容節錄自作者網站:www.lyndarutledge.com/works.htm © 2020 Lynda Rutledge※有略微涉及部分劇情,請斟酌閱讀。
在《長頸鹿男孩》出版的這兩年裡(編注:國外於2021年出版),我接受了一些採訪,也收到很多電子郵件,詢問我在書中作者序、歷史資料和誌謝中沒有提及的問題。因此,我在下方整理出最有趣的問題,讓你們能更加地享受閱讀。長頸鹿和我再次感謝各位對這本小說的喜愛,希望你會想了解更多它的故事和創作。
Q1: 當妳想到這本書的點子時,妳正在聖地牙哥動物園從事什麼項目?
2012年時,我已經是一位出道的小說家,雖然不再做非小說類型的專案,但當聖地牙哥動物園邀請我為他們2016年的百年紀念日整理園區歷史時,我實在難以拒絕(現在已成為一本名為《走過一世紀的聖地牙哥動物園》[The San Diego Zoo: The First Century 1916-2016]的兩卷精裝大開本書冊)。當然,我重溫了所有那些1938年泛黃、破舊的長頸鹿故事剪報,也知道將在動物園的歷史專書中講述長頸鹿的真實故事,雖然簡短,但我那時已開始在小說家的腦海中思考,心想也許能填補剪報中的大部分訊息來創作出一本小說。
如果我這麼做了,不僅可以將它變成一個對動物的友愛故事(包括馴養和野生的),還可以對我們現在所處的第六次大滅絕危機闡述一些看法。所以為什麼不試試呢?於是,我白天專注在動物園的歷史寫作上,晚上則進行長頸鹿的小說,思索如何填補30多份剪報資料中的漏洞。
1999年時,我第一次讀到關於動物園首批長頸鹿在抵達紐約港前、撐過颶風的報導,那時他們還在公路上趕往聖地牙哥時,我就已對此著迷不已。我甚至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農村小女孩坐在窗邊的情景,旁邊是一條公路,她無聊得要死,突然一輛卡車上載著幾隻長頸鹿呼嘯而過。當我看到當時倫敦勞埃德保險的一份歷史電報時,這家有著幾百年歷史、以專保別人不保的項目聞名的公司,提到他們的保險範疇涵蓋了各種災難,例如洪水、龍捲風和天災。我知道如果能想出一些與長頸鹿本身相匹配的難忘角色,那將會是個非常棒的故事。
Q2: 故事中哪些是虛構劇情,哪些是真實故事?
颶風是真實的,長頸鹿待在檢疫所的時間是真實的,但其中的人物行為是虛構的。貝兒.班奇利是真實的,希特勒當然是真實的,穿越一整個國家的旅行當然也是真實的。萊利.瓊斯,「老頭子」,則是以聖地牙哥動物園的管理員督導查理.史密斯(Charley Smith)為角色原型,如同我在作者序中所提到的。但伍迪和紅髮女,以及他們在旅途中遇到的所有人物和冒險都是虛構的。
Q3: 在載送過程中,他們遇到的阻礙真實存在嗎?(例如在大煙山區幾乎開車墜落或與巡迴馬戲團的衝突)
不是,它們都來自於我考據資料後,過度活躍的作家想像力。我能參考的只有泛黃的剪報,而這些剪報裡並不會提到任何危險,儘管倫敦勞埃德保險的電報(如前述所提)幫助我想像他們可能遇上的麻煩——書中的那份電報裡提到了爆胎、沙塵暴、天災等。
除此之外,我非常仰賴地理環境,想像著他們沒有州際公路可穿越時的潛在危險,特別是在研究完李公路之後(我不得不推斷他們的載運路線,畢竟那些剪報裡並未詳述實際路線)。我的意思是,他們怎麼可能不在穿越仙納度國家公園山區時陷入危險?這在所難免。
關於其他幾個挑戰,例如德州的洪水,是我虛構的,主要為了進一步發展角色和情節,揭露更多關於伍迪的背景,同時也揭示出紅髮女的真實性格,因為在那之前她一直受到質疑——即為了長頸鹿,她願意做出多大的犧牲。而那的確是個巨大犧牲,她救了他們所有人。馬戲團的反派當然是完全虛構,但在沒有收音機和電視的年代,那些巡迴表演的馬戲團確實每年都會到各城鎮上博得許多注目。
此外,你們可能也會喜歡知道這一點——伍迪一行人在亞利桑那州遇到的那個男人、大象和狗,是直接從其中某篇剪報中取出的。與那篇剪報的相遇,讓我得以寫出這句總結整本書的難忘台詞:「世事無法解釋。你如何而來,又將終歸何處,或者你的朋友會是誰——是人還是野獸。」那是一個與現今非常不同的世界。我很努力創造出當時的氛圍。
Q4: 當妳撰寫像這樣的歷史小說時,有任何公式、規定的比例或元素必須是事實,以及妳可以隨意進行修飾或創作虛構的情節嗎?
其實,我做的是相反的事情。我有30多份真實的報導(幾乎逐字地在小說中穿插使用,僅稍微做文學潤飾使其與劇情貼合),這些事實為我提供了框架和精彩細節,例如洋蔥。我只須要填補空白。我甚至有一個主要角色——老頭子,雖然對他不是很了解,但我以當時對動物園管理員的普遍認知為基礎,他們的人生大多不太順遂,許多人有著馬戲團和農場的背景。
至於紅髮女這角色,我的旅遊作家背景,以及成長於家裡到處放滿《生活》雜誌的攝影師身分,都對她有所助益。為了平衡故事,我知道要有一位女性與他們同行,一個「風騷」的角色,能夠體現1938年婦女的社會情況。故事需要女性角色,就像它需要沙塵暴和當時「綠皮書」的種族情況一樣,而且要以輕鬆、冒險為重點的方式來呈現,如果我能做到的話。
如果你對於一位作家,至少是我這個作家,如何解決故事中所涉及的眾多元素感興趣,你可能會想看到我為這本書創造出一整片白板的資料;這麼做,能確保我在開始寫作前,已有完整的故事架構。歡迎你們查看《長頸鹿男孩》的網頁,我在許多演講活動中有展示它的照片,包括Zoom和實體見面活動,許多人似乎對此感到興趣,這讓我很驚訝呢。
Q5: 妳有餵過長頸鹿吃洋蔥嗎?
不,我沒有,但我對1938年的一篇報導十分有感,該報導被我(一字不差)用為書中的最後一篇剪報。報導中說,他們在動物園內把長頸鹿引導出運輸箱的唯一方法,就是用洋蔥引誘牠們。我還記得萊利.瓊斯(老頭子)這角色的原型人物曾說過:「洋蔥有一種魔力。」所以當然了,我在整本書中都沒有忘記使用它。
順帶一提,長頸鹿是反芻動物,像牛和羊一樣有多個胃。難以置信的是,長頸鹿有四個胃,半消化的食物會再回到口中再次咀嚼。
Q6:在這本書設定的1938年,貝兒.班奇利是聖地牙哥動物園的「園長女士」。但在書的附錄資料中,妳提到儘管班奇利在一連串男性園長都沒有成功之後接任,但她的職稱直到臨近退休才超越了「總幹事」。然而,書中許多男性都對她感到敬畏和尊重。根據妳的研究,她是什麼樣的人?
班奇利的存在,於整本書中都是一股推動力,驅動著真實故事和小說進行,儘管她本人只在書的結尾中短暫出現。書裡的一個角色,萊利.瓊斯——也被伍迪稱為「老頭子」的人物——將她形容得很好:「外表是個奶奶,穿著像個老師,罵人像個船員,但深受傲慢的動物園員工們喜愛。」在那個未開明的時代,僅僅因為她是女性,動物園清一色為男性的董事會不允許她擁有「園長」的稱號。但她不在乎,而員工們(全是男人)也都很喜歡她,稱她為「老闆女士」。如果你已經讀完小說,我很高興有把她最令人驚嘆的故事安插進去;如果還沒有,那麼你將會有額外的閱讀驚喜。
Q7:妳能找到哪些資料來用於書中橫跨美國的旅程?妳花了多久的時間進行研究?
正如我在書中的誌謝所提,我相當倚靠六本關於當時年代的書籍,包括有關黑色風暴的《最艱難的時期》,當時黑人必須使用的旅行指南《綠皮書》,以及那個年代出版的書籍,例如史坦貝克的《憤怒的葡萄》。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參閱我書中誌謝頁的其他資訊。這場研究花了幾年的時間,雖然我不是那種因研究而延誤寫作的作家,但這本書我得這麼做,而這也有助於我動筆時讓它顯得更加「真實」。當時也有不少驚人的口述歷史,例如,關於長頸鹿在紐約登陸前遭遇的1938年大颶風,便是2012年珊迪颶風之前最嚴重的一次。
Q8:伍迪經常提到老頭子講的「鴿子」,講述牠們如何滅絕的故事。這單純只是種譬喻象徵,還是基於什麼事實?
這是關於美國曾經存在、最具代表性的已滅絕物種——旅鴿(passenger pigeon)的悲慘故事。我想直接寫出牠們的名字,以便讀者若對此不熟悉,可以在網路上查找。當然,這個故事也象徵著我們現今所面臨的第六次大滅絕(the Sixth Extinction),它正威脅著許多許多物種,正如前述提到的那樣。在書中,老頭子講述這個故事,目的便是為了顯示出,即使當時感覺是一片物質豐盛的土地,人類仍有能力在不知不覺間讓整個物種從地球上消失。
Q9:這本書與妳的第一本小說有什麼不同之處?它們有相似之處嗎?
我喜歡探索不同的主題,因此這兩本書非常不同。若要進一步解釋的話,我可能會說我的第一本小說《人生最後一場拍賣會》是關於我們與生活中的無生命物品、財產的關係;而我的第二本書《長頸鹿男孩》,則是關於我們與生活中的有生命體,以及和我們共享這個世界的動物的關係。不過,真正相同的是作者的聲音和風格,我希望它們足夠強大,得以讓讀者有所感觸,並且愉快地啟發思考。
Q10:接下來有什麼計畫?妳能跟我們透露一些嗎?
我有一本新小說預計在2024年2月推出。故事設置在1964年,靈感來自於我自己在那個時代成長的經驗,當時正值文化劇烈變動,相信許多讀者都能從自己的生命歷程中感受到。但這本新小說也反映了當今生活,因為它同時以2020年夏季為背景。我的風格被人認為是在嚴肅中帶有幽默,我很喜歡這種評價。一個好的故事應該讓人有所感悟、充滿了衝擊力,因此必須有些嚴肅性,但也要帶有一點歡樂。這是我在所有作品中所追求的目標,不論過去或未來皆然。
※欲知更多關於本書的創作背景或歷史,歡迎到作者的網站進一步了解或聯繫作者團隊:www.lyndarutledge.com/index.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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