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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語言和故事,你可以創造出一個身後仍持續流傳的世界。」──普立茲獎得主安東尼.杜爾睽違七年新作《雲端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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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美國作家安東尼.杜爾(Anthony Doerr, 1973-)《呼喚奇蹟的光》榮獲普立茲獎,創下全球暢銷超過1500萬冊佳績,並盤據《紐約時報》排行榜長達200周。慢工出細活,生涯只出版過兩本長篇小說的杜爾,睽違七年終於在今年(2021)九月推出第三本長篇《雲端國度》(Cloud Cuckoo Land,暫譯),承襲前作的恢弘敘事和短章交錯的書寫架構,帶來時間維度橫跨近七百年的壯闊故事。

安東尼.杜爾長篇小說作品

呼喚奇蹟的光(暢銷新版)

呼喚奇蹟的光(暢銷新版)

拾貝人

拾貝人

Cloud Cuckoo Land

《雲端國度》(Cloud Cuckoo Land,暫譯)

《雲端國度》的情節分為三條時間線,共五名主角。第一條時間線是1453年東羅馬帝國君士坦丁堡陷落前夕,裁縫學徒安娜為了照顧生病的姐姐,私下偷東西賺點外快,卻遇上一位古希臘文家教,並因緣際會得到一份失落的手稿。而城外的牧童歐米爾,原本平凡的生活,也因心愛的牛隻被鄂圖曼蘇丹軍隊徵召而天翻地覆,兩人的命運就此交會……

第二條敘事是現代的愛荷華州,韓戰老兵暨圖書館員芝諾,正為五年級的孩子們排練一齣話劇,劇本改編自他翻譯的古希臘典籍,沒想到彩排途中,闖入一個激進的環保主義自殺炸彈客席莫,揚言炸掉整座圖書館,而老人的人生故事及戰時回憶也在這裡逐漸揭露……

最後一條故事線乍然來到西元2146年,一艘航向人類新家園的太空船上,小女孩康斯坦絲在虛擬圖書館發現神祕手稿,在這趟孤孑旅程中,和她相伴的只有無所不知的超級人工智慧「西比」。

貫穿所有情節的,是古希臘哲學家第歐根尼(Diogenes)的寓言《雲端國度》(Cloud Cuckoo Land),描寫一名牧羊少年夢想成為鳥兒,抵達雲端上的烏托邦(即書名的英文片語,意指「不可能存在的美好事物」),並在過程中變成驢子、魚、貓頭鷹,展開一場大冒險,而寓言的內容竟和故事其他主角的遭遇吻合。

透過「書中書」的方式,安東尼.杜爾不僅精巧地連結看似毫不相關的故事與角色,也重現人類文明如何流傳到後代的過程,歌詠參與其中的所有小人物,當最後故事的拼圖一片片歸位,讀者頓時豁然開朗,不禁讚嘆小說布局之巧妙,而這一切都始於那份遺落的古希臘手稿。

杜爾的前作《呼喚奇蹟的光》描寫二戰中顛沛流離的法國盲眼少女,以及對機械非常有興趣、卻不幸成為納粹的德國少年,命運如何因一顆傳說中的寶石緊緊糾纏。除了主要情節之外,也夾雜豐富的主題,包括博物學、生物學、物理學、二戰史等,處處可見杜爾的博學多聞,利用「短篇故事」靈活穿插各個時期與場景的敘事手法,也成為他的招牌風格。

《雲端國度》承襲前作的敘事風格與架構,情節和探討主題更為宏大,包括氣候變遷、生態恐怖主義、古希臘時代、文藝復興、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等,甚至可說是一本「萬物之書」,杜爾更將本書形容為一本「文學、科幻、懸疑、青少年、歷史」小說,足見橫跨領域之豐富。

提及這種百科全書式的寫作風格從何而來?杜爾一直以來都認為:「比起寫我瞭解的東西,我寫的是我想要瞭解的東西。」而為何選擇以虛構的古希臘手稿貫穿全書,並將背景拉回15世紀的君士坦丁堡?靈感則是來自他2004年前往羅馬旅居一年的經歷(他在散文集《羅馬四季》中描述的那年),當時他認識一些古籍學者,因而瞭解許多古代典籍早已佚失,能夠留存到現代的只是鳳毛麟角。同時他在為《呼喚奇蹟的光》蒐集資料時,得知了君士坦丁堡堅固的城牆,在一千一百年來,成功撐過了23次圍城的事蹟,便選擇將兩者結合在新書中。

羅馬四季

羅馬四季

至於杜爾招牌的「短小章節」,先前有書評認為,是否顧及現代讀者短暫的注意力而刻意安排?他對此一笑置之,其實是無心插柳,因成為父親後,為了照顧雙胞胎兒子,每次只能抽出一到兩小時專心寫作,而他也相當享受把這些碎片拼湊成完整故事的過程。


《雲端國度》或可視為對人類文明的致敬,歌頌珍貴的文明結晶如何流傳至後世,並深刻探討當代的環保和生態議題。熱愛大自然的杜爾,並不是住在步調緊湊的大都市紐約,而是住在愛達荷州,每每開車經過遭路殺的動物,便深受觸動。特別是他在寫作本書的七年間,看著兩名青少年兒子打開電視總是出現世界末日般的畫面,大眾媒體熱衷於渲染這類場景,令他開始思索:人類有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嗎?

杜爾表示,「我相當敬畏大自然,也時常在字裡行間提及,但更常在生活中實踐。如果我心情不好,可能是因為我太久沒有出去走走,並不是說一定要看到麋鹿從草叢中蹣跚走來,有時候就只是找到一顆很酷的鵝卵石,或是觀察螞蟻辛勤工作。我們生活周遭無時無刻都有很多事情正在發生,不管是在微觀或巨觀的層面上。」

安東尼.杜爾的IG經常有大自然的各種貼文。(圖片來源/Instagram@anthonydoerrwriter


此外,杜爾的作品中有不少角色都是孩童,他認為,「用孩童的視角去書寫,讓我得以更單純地檢視某些我們隨著年紀增長,而從腦海中抹去的事物。」他也提到小時候母親會念《納尼亞傳奇》給他和哥哥們聽,他好奇詢問故事中的人物怎麼能做到這些事?媽媽告訴他,這都是一個人寫出來的,而且他已經死了。這讓杜爾瞭解到,透過語言和故事,你可以創造出一個身後仍持續流傳的世界,也恰恰呼應了新作《雲端國度》的主題。

Netflix 正準備將《呼喚奇蹟的光》改編為迷你影集(共四集),由科幻片《異星入境》導演薛恩.李維(Shawn Levy)執導,目前已進行劇本撰寫等前製作業。身為原著作者的杜爾說自己不會過於干涉劇本,畢竟他在寫作時完全沒有想過炸掉一棟建築要花掉多少錢,他的成本就只是每天要吃的三明治而已。

\安東尼.杜爾上節目談新書《雲端國度》/


〔資料來源〕
1.The New York Times (1)、(2)
2. npr
3. The guardian(1)、(2)


楊詠翔
台大翻譯碩士學程筆譯組畢,每天都要聽重金屬音樂,版權新手兼還沒自由的自由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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