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室報告│小說、散文、詩用創作點亮自己的夜空,每次下筆凝神,都是星球全新的誕生。「創作新鮮人」特別企劃,邀請具受高中生歡迎且評審過高中校園文學獎作家擔任各文類導師相談創作之路,並點名十二位備受期待的創作新星。
接下來,我們邀請創作新星,請他們談談在從無而有的創作過程,一切的啟蒙是怎麼突破的?寫作又是如何燒腦又是如何令人興奮的事?曾有「毀其少作」的心情嗎?新手上路,又有什麼作品背後說不完的心聲呢?接下來請看我們的訪問────
Q. 是怎麼選擇你想要創作的文類的?
許含光:好奇心,跟緣份吧。
我從來沒有慾望去定義自己是一個怎麼樣的創作者。唱歌,也寫歌;寫詩,也寫散文與小說。寫作對於我對人生狀態的理解是線性的,一件事的豐富樣貌能同時並存在每個文類中。
常常,我的創作是起源於一些慣性紀錄,極簡短的語句或憑個位數就能給予我充分意向的單詞。她們會自然孕育出某個作品,是什麼文類我無法預測,但在那個作品中又可能有一個句子令我覺得有趣,即便她在本身的作品裡可能是乏味無奇,不容易讓人注意到的。但我就會很好奇這個意象還可以長成什麼模樣?是把他變成一首歌呢?還是令她成為某首詩中的字眼?
在我的同名詩作與歌曲〈一個適合看海的日子〉中,原詩裡有一句是這樣寫的:「她開車來接我,電台播著曾經流行的音樂。」這句話賜予我足夠的不安份去想,到底是怎麼樣的歌?於是同名歌曲便有了。〈一個適合看海的日子〉一詩中並未提及「快樂」一詞,可歌中卻有,而這個「快樂」,是在另一首同時作為詩與歌曲的〈新年未老〉中,所待解的。
Q. 曾有毀其少作的心情嗎?
許含光:在回答這題的角度上我想說,創作分兩種:有Dealine的,跟沒Deadline的。
我很懶散,或完美主義。總覺得可以更好,更真實,或走更遠,那不如先放著一下吧。在一大串猶豫不決中,拖延症併發了選擇困難:常常寫了超過篇幅數倍的素材。
但終究必須取捨。快點決定!快點決定!不然要開天窗了!
截稿前就會想辦法把自己灌醉。調度了一個當下我覺得最接近「美」的東西出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誤診也好,反正就是在一個凝聚的當下跟作品本身互動出的顏色。
音樂上尤其是,因為他不可能一個人完成,幾乎沒有私心修正的餘裕。
可在《齒與骨》這本,完全沒有Deadline的東西裡,我一毀其少作毀了六年。二○一二或二○一三,即有足夠可以出版的份量,但我改啊改,改啊改。主要是又新寫了的東西進來,替換掉一些覺得已經不是我,忘記或遺失了的篇章。整本書一改改到二○一九。
對我來說,一個大的且複合涵蓋複數作品的作品在發表前是無盡的悔其少作的過程,但發表後,她已經有她最自然恰當的狀態。
Q. 目前最想突破的是?
許含光:不能拆散的。
雖然現在發表了兩張大約45分鐘的專輯,以及一本可能可以讀幾個小時的書。但殘酷的,她們終究可以被拆散成一首一首四分多鐘的歌或一分鐘能讀完的文字。想試一些在更長的時鐘時間中,能連續表達的,又無法分割的東西。長篇小說對目前的我來說,可能不在規劃裡,但更長的詩,更流動且音樂主題轉換次數多的歌曲,是我現在想要挑戰的。
Q. 社群媒體的發達,會影響到你的發表/創作節奏嗎?
許含光:影響得很顯著。尤其是這幾年Instagram逐漸取代Facebook 這點,為我的短文或散文營造了一個不舒適的空間。不能說完全不用社群軟體(雖然私人帳號是完全不po文),而是我對社群軟體的承受值只有一個,再者,我的工作讓我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使用他。
以前在Facebook時代,畢竟他是一個對純文字相對友善的平台,能把他當以前的無名小站那樣子。但當了歌手後,尤其是在上個經紀公司時期,對所謂「藝人」這件事比較有既定的方針,不太能暢所欲言,舉例,寫了髒字、提及露骨的話題,分泌排泄性愛之類,都會被要求修改。不是說我一定要寫這些,但在不能寫我想要寫的的場合,會讓我身體無法舒展。身體無法舒展,文字對我比抽象還抽象。然後我就放棄在上面創作了,太耗精力。之後變成Instagram,所有的事情出發點在一張照片上,看圖說故事,虎姑婆變小紅帽。不像面對空白的紙或螢幕,讓不存在的文字降生在這世界上。失去動力。
社群軟體對我還是一個願意溝通,甚至喜歡,與人分享、互動,講些瘋癲的話做些有趣的事的地方。
只是我不太能透過這個東西創作了,在這個網路時代。
Q. 目前的寫作計劃
許含光:2021年特別想寫專欄,最好不限題材(如果有人願意的話),在一個自由,且又能督促我的環境,寫些有趣、無聊,但豐盛的東西。先當猫當個兩個月,然後期許能在一年內同時寫完下一張專輯跟下本詩集,再猫一陣子,剩下,慢慢想,再慢慢猫,再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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