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真正歷經考驗,才能明白「最終人生是巧克力,帶點苦甜」,還有「我們原以為的那些事,其實可能都是誤解」
撰文/陳怡嘉 │ 臺北市大安高工國文科教師
在我十三歲的時候,天空是一片黑!
我好像擁有了幾個好朋友,卻又好像不太懂他們,他們總是熱烈討論,可是我卻總是聽不懂那些討論的話題;我試著在旁邊跟著微笑,可後來逐漸發現自己像是傻瓜,猜想那模樣一定太刻意到會被發現,也常因這樣的努力,覺得自己悲慘又邊緣。漸漸地,我不想再被當作或看起來像傻瓜,我裝作毫不在乎,從他們面前無視而過;可是,天曉得,他們竊竊私語的樣子讓人好惶恐。
有很多人很會讀書,但也有很多人不會讀書,偏偏我不幸是後半的那一群人,書讀不起來的感覺也像酸黃瓜,沒到那麼無法忍受,但就是有點酸酸怪怪的。
青春期的我在家是孤獨又堅強的小島,我試著去理解爸媽的要求是愛,把那些做不到、很想反駁的話全都努力吞下去,滋味一點都不好,會拉肚子的那一種;為了避免更多的麻煩,我只能看起來很堅強,努力表現出不讓他們費心的模樣。(不過我發現這也永遠不可能,爸媽就是一種一直要你「好還要再更好」的生物,他們視小孩為可以不斷進化的有機體,好像那些要求只要按幾個設定就能輕鬆達成,殊不知小孩追得很辛苦,心裡很寂寞。)
寂寞是酸酸脆脆的,自己的困難都已經夠麻煩,旁邊發生的一切更像是一個個災難;老實說,我連理解自己都力不從心,旁邊的人卻期待我還能理解他們、照顧他們的苦心。噢~~大人為什麼不好好去研究、去讀書、去搞懂青春期,這樣就可以省去一直問小孩「為什麼這樣?為什麼那樣?」的嘮嘮叨叨呢?(畢竟我們也不懂自己,只好煩悶到無言以對啊!)
青春期的我期待的「轉大人」,就是月經來的那一天,我相信只要到了那一天,就能從女孩變女人,變得勇敢、毫不疑惑,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女人一定比女孩瀟灑很多,說不一定一切都會跟著好一點。可是大家的「那個」都來了,我的卻依然還沒來,我認真感受身體,卻都是誤會連連。我挨著這些疑惑過日子,直到那一天,竟讓我意外發現一堆事情,每一樣都令我崩潰……。
那一刻,我再也不想當堅強的小島,只想學大人一走了之,找到真正在乎我的人,給我溫暖的地方。
於是,一個很想勇敢卻根本不勇敢的女孩帶著最愛的貓搭上了車,踏上那條又長又酸的路。
我跟我唯一的知己(我的貓)一路忍耐,原以為在這之後,可以找到痛苦的出口,結果卻一點都不美麗,當我對那僅有的幾個人求救時,才發現:他們一點都不瞭解我,甚至不愛我,更不能接住我。
這世界那麼大,卻那麼冷清而殘酷。
這場離家出走讓我大病一場,昏昏沉沉中覺得自己就像死去了一樣,可是也在這樣的時刻,媽媽終於找到了我。這荒唐的實驗終於宣告結束。
我繞了一大圈才發現最想念的人是媽媽,是我那個最抱怨、覺得毫無溫暖的家;我繞了一大圈才知道:原來大人也有大人的辛苦,他們偷偷藏著很多無解的秘密,他們也很努力解開自己的難題,只是他們沒有鉅細靡遺全對小孩分享。
媽媽對我全盤托出的時候,我才知道:原本那個冷漠、只愛自己的媽媽,純粹是我幼稚的誤解,媽媽最愛是我,我是她的一切。然後,我也在媽媽口中懂了爸爸,懂了我們這個「看來不溫暖,其實充滿愛」的家。
以上是《酸黃瓜巧克力》這本書中,女主角史黛芬麗的故事,也夾雜老師青春期的縮影。
青春是一場酸黃瓜加巧克力的旅行,或許人生也是。
當我們只用自己的眼光去解讀這個世界,就會不小心將「不重要的東西」看得「重要」,卻把「重要」的東西看得「不重要」,我們以為那些不如意都是酸酸澀澀,總覺得自己孤獨可憐;可是,當我們真正歷經考驗,才能明白「最終人生是巧克力,帶點苦甜」,還有「我們原以為的那些事,其實可能都是誤解」。
這本小說暢銷四十年,從媽媽的小時候傳承到女兒的小時候都歷久不衰,那是因為:當我們青春期的時候,都對孤獨、寂寞、同儕、家庭、父母、人生感到迷惘,可是對誰都說不出口。
這本書道出青春期的秘密世界,也帶我們撥開重重誤解,看到每個角色最真實的模樣,以及這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
「我有能力成為一個不平凡的人」,相信你闔上書的那一刻,也會這麼想!
你的青春期又是甚麼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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