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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書摘】「我能做的,只有全心全意努力向上。」冰上王者羽生結弦,述說遭遇震災後奮力向上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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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獎連連,創下史上世界高分紀錄的羽生結弦,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在冰上滑出他想和觀眾說的話呢?

從四歲開始的滑冰生涯中,影響羽生選手最大的事件,應該就是發生在2011年的311東日本大震災了。
當時身處東北的他,親身經歷了震災,但也接著從震災中找到站起來的力量,持續滑冰至今。
以下獨家書摘片段,就來看看這位冰上王者,如何將逆境化為不斷前進的動力。


(以下內容,編選摘自《蒼之炎》

Scene 4  三月十一日
(出自二〇一一年五月的訪談。)

  「直到現在,我一閉上眼睛腦中就浮現各種情景。冰面晃動的感覺、地面被頂上來的震撼、連站都站不穩的恐懼……冰場遭到破壞的那一刻,全都歷歷在目

  那一天剛好因為考完試不用去學校,白天就去了冰場練習。跟我在仙台冰場練習的還有末永巧前輩,他現在正在國外參加冰演秀。那時候他剛結束冰演秀回來,就和我一起上冰練習。當時冰場沒什麼客人,感覺幾乎由我們包場了。大地震就是在那時候發生的……而我,什麼也做不了。

(略)

  我只能死命抓著巧哥說:『哇,不要!』巧哥護著我的頭安慰:『不要怕!不會有事的!』但我拚命大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真的很害怕。搖晃的聲音太不尋常,感覺不像是這個世界的聲響。我還聽見放出租冰鞋的架子『哐啷哐啷』倒下來的聲音,以及冰場入口玻璃門錯位『喀啦喀啦』的碰撞聲。那裡的門全都『磅!』地撞開來。我喊著:『不要不要!我們會沒命吧!怎麼會這樣!』真的嚇哭了。

  當這一波地震似乎快要平息,我好不容易喘口氣,心想:『總算停下來了……』沒想到,突然『砰!』一聲巨響。我嚇一大跳,竟然是冰場旁邊的牆壁轟然倒塌。牆壁不是在搖晃過程中倒下來,是感覺搖晃似乎停止,正想著『總算停下來』的時候,那道牆卻『砰!』地倒塌。就連巧哥也嚇呆說:『我們會沒命吧。』

(略)

蒼之炎

蒼之炎

  過一陣子之後,地震終於平息,我們逃離現場時只能用爬的。我真的雙腿發僵,動也動不了。冰鞋也來不及套上冰刀套,直接用冰刀踩著地面逃走。結果因為踩在水泥地上,冰刀都磨損了,我心想:『這下慘了。』於是手忙腳亂地把冰鞋脫下來拿在手上,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外面很冷。當我穿著短袖練習服衝出來,才發現下了雪。我的日本隊服外套、隨身物品、在冰場外穿的運動鞋全都留在冰場裡。這段期間又發生好幾次餘震,許多人紛紛逃出來。降雪在此刻已變成暴風雪。

  巧哥和我兩個人面面相覷:『怎麼辦……』聽到冰場裡出來的人說起裡頭的情形,又讓我們驚愕不已。他們說裝設在冰場天花板裡的自來水管和排水管全部破裂,建築物內部都淹了水,鋪設冰場用的管線當然也全毀。正當我們茫然不知所措,只能問『怎麼辦』時,其他教練替我們拿出隨身物品、幫忙我們穿上外衣……這時候才稍微感覺自己得救了。」

(略)

  「地震發生後十天,我重新恢復訓練。仙台的冰場當然沒辦法使用,我只好去打擾曾待過仙台的都築章一郎教練所在的東神奈川冰場。對,就是佐佐木彰生選手等人所在的冰場。再加上我也收到神戶慈善表演會(四月)的邀請,所以,不滑不行啊。」
(略)

2011年10月的日本公開賽(Japan Open)。以特別嘉賓的身分受邀表演《天鵝湖(White Legend)》。 2011年10月的日本公開賽(Japan Open)。以特別嘉賓的身分受邀表演《天鵝湖(White Legend)》。


  就是這樣,我總算恢復訓練……這次讓我感受最深的是:『真的有很多人支持我。』首先是最直接支持我的家人,以及透過募款等活動間接幫助我的人,還有替我加油打氣的人……我也收到了冰迷、期待我的人寫給我的許多信。冰演秀結束後收到的信裡,有人這樣寫哦!『地震發生時,一聽到是仙台,我就好擔心結弦。』除此之外,也有人在推特上發文:『不要放棄滑冰。』強尼(Johnny Weir)好像也立刻在推特上發訊息給我。還有為了我們而表演的眾多花滑選手……世界錦標賽的表演滑,我是在與小明和小靜(鈴木明子選手、荒川靜香小姐)參加富士電視台的現場直播時看到的,川口悠子小姐滑那首日語歌(動畫電影《神隱少女》片尾曲〈永遠同在〉)的樣子好動人……我真的好感動。還有為了冰場重新開放而奔走的許多人,經理、負責冰場營運的加藤商會以及教練們……這段期間聽到不少訊息,知道所有人如何盡心盡力復原冰場。其中也有媒體朋友向外界傳達我的現況。因為有這麼多人支持,我才能撐到現在啊……我真的一直都這麼想。

(略)

  「我也想過,多虧大家的幫忙,我才能繼續滑冰……事到如今,沒必要計較競爭對手、地震、訓練環境、輸給誰或贏了誰的問題,現在是我與自己的戰鬥。我必須自己設定目標,朝著目標勇往直前。

  曾有一段時間,我真的不想滑冰,覺得放棄也無所謂。那時候深深覺得:『發生這種大地震,我根本無能為力。都已經這麼痛苦了,沒必要再為了滑冰辛苦奮鬥吧。我想當個普通的高中生,過著平凡的日子。』說穿了,我就是把『不想滑冰』的念頭推給地震。

  就在此時,有人問我要不要參加慈善冰演秀,我心想:『我要滑!』同時打定主意,既然要繼續滑冰,絕對不可以歸咎於地震或冰場等因素。雖然情況真的很艱難,沒有適合的環境讓我訓練,但我不希望賽季開始後,被人說羽生是受到地震的影響導致成績下滑。我當然不會忘記代表受災地區參賽的使命,但是不希望人家說我『遭遇地震依舊努力』或是『因為地震沒辦法努力』。我只想當一名普通的選手,希望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心無旁騖奮戰。

  所以,只能拚了。我能做的,只有全心全意努力向上。我也會為此竭盡全力,把自己能做的全部做好。我是這麼認為的。



(以下內容,摘自《蒼之炎Ⅱ 飛翔篇》

Scene 1 
覺醒之時
~二〇一二年世界錦標賽~

  他認為自己深受冰迷和許多人的支持,也強烈感受到,冰迷的力量與東日本大地震,正是構成本賽季的羽生結弦不可或缺的要素

蒼之炎II-飛翔編-

蒼之炎II-飛翔編-

  「我覺得自己經歷震災後有些改變了。一般人都覺得,我的所作所為是想要鼓舞身邊的人,媒體報導的內容也是如此,感覺就像我期望透過自己的表演來鼓舞大家。不過,我覺得自己反倒是倍受鼓舞的一方。正因為我遭受震災,才意識到這一點。至於地震,由於它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我認為這是有緣活在同一世代的人不得不思考的課題。

  我之所以有這種想法,主要是因為有幸得到各方人士的支持。那也是我的思考根源。參加世界錦標賽的時候,正值我的狀態上升期,可是這種狀態在短曲比賽前一天的練習時中斷了,結果注意力渙散,扭傷了右腳。我的狀態雖然中斷了,但是有那麼多人支持我,所以在跌到谷底前又把狀態拉回來。

2012 年世界錦標賽表演滑。表演滿懷祈願的《天鵝湖》2012 年世界錦標賽表演滑。表演滿懷祈願的《天鵝湖》

  我的狀態確實不太好,因此長曲一滑完,立刻感謝扭傷的右腳:『謝謝你撐住了!』啊不對,我一表演完就高舉右手,心想:『太好了,做得好!』(當時一手指著天)但是轉念一想:『咦?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力量啊。』這時候,我聽見喝采聲,也看到觀眾起立向我致意,於是慢慢把手放下來。要不是觀眾在我摔倒之後還鼓掌加油,我也不可能有那樣的表現,說不定就直接走人了(笑)。當我表演結束,聽到所有觀眾的歡呼聲,才意識到自己承受了所有人的力量

 (獨家書摘提供:台灣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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