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年的晚年生活,Leonard Cohen 依舊飽受憂鬱之苦,每天都需服用各種抗憂鬱的藥物。他說,「每次捕捉到美,我就鬆手,避免落入陷阱,我不願執著,我希望重新開始。」得到性滿足安定的生活,他的創作力就失去了,失戀得不到性的需求,卻能激起他創作的衝動,不知他是如何撐過這樣的人生?不斷重新開始又不斷陷入悲傷的歌手生涯。
高齡78歲的科恩,在今年初出版的最新專輯《Old Ideas》被樂評人解讀為他的告別之作(其實,科恩2000年後的每張專輯都充滿告別的意味)。《Old Ideas》收錄的歌曲,是他近年在演唱會中唱過、或其他歌手唱過,卻未曾出現在自己個人專輯的作品,他還請到之前翻唱過他歌曲的女歌手們唱合音部分。這張專輯終於讓他第一次在北美市場進入排行榜前十名,果然是老來俏!對生命、對愛情永恆傷感的低吟,再獲迴響。
科恩是1934年出生於加拿大法語區的猶太人,家裡說意第緒語,從小接受英語教育。「任何人說/我不是猶太/就不是猶太/我很抱歉/但這是決定/無法更改」,文化背景如此的豐富混合。他的歌曲還會另外錄製法語版,更充滿了宗教意象和神秘主義的暗示,使科恩不同於其他北美歌手,這也是他在歐洲遠比在美國更有名氣,更受歡迎的原因。
科恩年輕時想成為詩人和小說家,寫過幾本詩集和兩本小說(《鍾愛的遊戲》〔The Favorite Game〕和《美麗失敗者》〔Beautiful Losers〕)。科恩的文學作品前衛,沒有完整的情節故事,艱澀的長句風格,內容充滿性、猶太教、歷史、政治等隱喻,很難讀;但因為其中有大量的性描寫,出版商認為很有賣點,陸續簽約宣傳出版,結果銷售成績很差,只賣了兩三千本。科恩的作品是服用大麻和 LSD等藥物完成的,靠藥物寫作的結果就是,每次寫完新作,身體也元氣大傷,必須花時間排毒和修養。
1956年,科恩來到紐約,認識了「敲打族」(垮掉的一代)這群與主流價值格格不入的青年。他參加他們的聚會,看到朗讀現代詩加入爵士樂伴奏的方式,回加拿大後,科恩也在朗讀自己的詩作時配上音樂伴奏。日後,其歌曲簡單的旋律總是跟隨詩詞的韻腳進行,趨向原始民謠的風格,可以看出當年敲打族和他們喜愛的東方宗教、中國詩詞對科恩的啟發。
1959年,科恩得到一筆獎學金開始在世界各地浪遊旅行。他先到倫敦,當天就買了打字機和一件藍雨衣,著手寫第一本小說。1960年初,他來到希臘Hydra小島,在這個沒有電和自來水的島上,和一群來自西方各地的藝術家們過著原始自然的生活,在這裡,他完成了《美麗失敗者》這本名著。到島上不久,科恩便喜歡上有夫之婦瑪麗安,後來瑪麗安的丈夫和一位美國女人私奔離開小島,科恩和瑪麗安同居。在〈So Long, Marianne〉這首歌中,科恩唱出了對這位影響他一生深遠的女性的感情。1961年,科恩來到古巴,原本想體驗一下社會主義的新古巴,結果遇上美國發動豬玀灣事件,他被當成美國間諜遭到拘捕。卡斯楚關閉酒館、舞廳、妓院,沒有搞頭的生活令科恩不滿,還好後來順利逃離古巴。
和迪倫一樣,科恩的詩中有歌,歌中有詩,初聽他們低沉無變化的唱腔時,誤認歌曲了無新意,但經由嗓音好的歌手重新詮釋,歌曲的感情,旋律的優美即現光輝,1991年Jennifer Warnes向科恩致敬的作品《著名的藍雨衣》,是張音響發燒片。Antony Hegarty在《我是你的男人》這部科恩的紀錄片中唱了一首〈If it be Your Will〉,Antony全身搖晃顫抖,投入詞曲中讓人擔心他下秒是否會中風死去。
〔接下集〕
余永寬
曾在台大、公館附近開了幾家咖啡館,約十八年的時間,從咖啡館認識音樂,做音樂的人。約有三年沒有做任何工作,每天需花三、四個小時在城南、河濱公園行走。對(在臉書上)議題式抗議的人沒興趣,欣賞到鄉下種田生活,做社區總體營造的年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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