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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跟人在一起,但不用講話,跳舞真是最完美的溝通方式——何曼莊《有時跳舞New York》× 有時跳舞Taipei M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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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跳舞 New York

有時跳舞 New York


「那妳有看過ABT(美國芭蕾舞團)嗎?」舞藝的櫃台小姐翻著《有時跳舞New York》,眼睛亮亮地問何曼莊。

「嗯,但我沒那麼喜歡ABT耶。我比較喜歡紐約市芭蕾舞團,有巴蘭欽和Jerome Robbins。」何曼莊坐在大學時曾來報名爵士課的櫃台前鐵椅上,跨開開地拉筋、壓腳板,窄仄的舞蹈教室內外塞滿跨越各年齡層的台北愛舞人士,有些正在跳舞,有些等著跳舞。

「美嗎?」櫃台小姐問。

「美死了!」輪廓深、不愛笑,乍看總有些冷淡的何曼莊,談起舞蹈也眼睛亮亮。

作家何曼莊於台北的舞蹈教室舞藝。(攝影/潘怡帆)


但何曼莊的舞蹈經驗卻不是從美開始。1986年,編舞家林懷民《我的鄉愁,我的歌》在板橋台北縣立文化中心(現為新北市藝文中心)首演,舞台主視覺是一張奚淞的木刻版畫《冬日海濱》,他以原始、狂野的線條再現了一張朱銘隨手拍下的老照片──六名布袋戲班的男子、兩個孩子與一隻猴子,男子們或蹲、或叉腰、或三七步地立於海邊。


我的鄉愁,我的歌》,出自「雲門舞集舞作數位典藏計畫」,點入看影片。


七歲的何曼莊記得那巨幅版畫人物現實又超現實地俯瞰舞台的瀟灑姿態,也記得渺小的舞者們像從版畫中現身,穿著日常衣褲,在葉啟田與蔡振南的口白中,面露艱苦、激烈、真實的表情,「我一直在想他們什麼時候才要開始跳舞……小孩子也不懂人生的苦,看舞者們披頭散髮,只覺得好醜、好猙獰、好可怕。

「覺得可怕是正常的」,
這感受緣自於首次見識到「一個新的語言」。


作為一個劇場小孩,有一個總是跑劇場,相信孩子能以自己的方式理解所見的母親,並不特別為她設立分級標準去篩選當年以美為主流的舞台演出,因此何曼莊從小的驚嚇經驗並不匱乏,她聳聳肩,語氣平平地說:「覺得可怕是正常的。

很久以後,她才知道她所熟悉的舞蹈、戲劇世界並不是一般人「正常」的日常,也才明白那「可怕」的感受是源於首次見識「一個新的語言」。

即將失去的一切

即將失去的一切

給烏鴉的歌

給烏鴉的歌

大動物園

大動物園(已絕版)

作為一個國文老師的女兒,十四歲得第一個文學獎,十七歲登上聯合副刊,十八歲入圍全球性小說比賽決審,大學念政治,研究所修習國際政治事務的早慧女作家,她自然嫻熟文字的技藝,另一方面,從六歲開始被大人們拎著看排練、看演出,從台北住家幅射出的國語日報、台北民族舞團、舞藝,到旅居世界各地的舞蹈教室,也使她至今的每本創作都隱約操練著舞者的語言,以鮮明的空間意識寫《即將失去的一切》(2009)的北京,《給烏鴉的歌》(2012)從紐約開場,結束於東京,寫《大動物園》(2014)中的各城市動物園,新書《有時跳舞New York》則聚焦在她鍾愛的城市與藝術形式──紐約與跳舞

《有時跳舞New York》開始於2015年在BIOS Monthly的專欄,寫紐約哈林區、寫東村西村、寫布魯克林,遊走歌劇院、喬伊斯劇院、紐約市立圖書館、地鐵站,信手拈來城市角落中巴蘭欽(George Balanchine)巴瑞辛尼可夫(Mikhail Baryshnikov)碧娜‧鮑許(Pina Bausch)歐漢‧納哈林(Ohad Naharin)等舞蹈大師留下的身影。何曼莊用她在《大動物園》中展現出驚人的博學強記,再次以旁徵博引又自在的紀實寫作方式,交出一本老紐約才寫得出的旅居札記。

二○一六年以前的紐約地鐵,有一大特色,
就是沒有網路,連手機訊號都不一定收得到,
這段必須失聯的黑洞,曾經是忙碌上班族的綠洲...

我有紐約市圖借閱證十多年了,即便中間離場九年之後再回來,我依然拿著那張已經退色到看不清楚號碼的借書卡,而那張卡依然有效─圖書館真是有情有義的地方。

到了東村附近發簡訊給凱文(Kevin Birmingham),說我在九街跟第六大道交叉口的Jefferson Market分館。他說:「那就是第一次審判尤利西斯的地方,那原來是法院!」



為了忘記現實世界的煩惱,有人拚命打電動,有人瘋狂看電影,
而我,就去喬伊斯劇院(Joyce Theater)看跳舞,
買一張最便
宜的票只要十元,而且,還坐在第一排。

文字出自《有時跳舞New York》,攝影提供:何曼瑄



「我回紐約時,一無是處,
但我還是覺得能被欣賞,有我的容身之處。」


雖然自嘲是「紐約腦殘粉」,但何曼莊也坦承2005年她是抱著「我恨死這裡,再也不要回來了!」的心情被紐約氣走,幾年間,她回台灣、去東京、去北京、去柏林,但最終還是回到了這個城市,為它寫了本情書。

問何曼莊紐約對她的意義,她遲疑很久,抱怨這個問題太過巨大,「是我的母船吧。」她去了趟洗手間,得意雀躍地跳回座位,還沒坐定就拋出答案:「當女人覺得要重新開始,都會去紐約,或回紐約。

我回紐約時,一無是處,但我還是覺得能被欣賞,有我的容身之處,那是因為紐約的文化沒有覺得妳一定得如何才能稱得上成功,」她頓了頓,「紐約是世界上唯一真正的大都會,發展到極致的。很多人對大都會有美妙的遐想,要非常進步、豪華,所有事情都很乾淨,但紐約相反,紐約什麼事情都很舊、很髒亂,人很直接、沒耐心,但真正的大都會就是這樣,一定要能夠藏污納垢,才能成為大都會。一個大城市只接受美好的、富有的、漂亮的東西是不行的,也要能接受還不確定未來會如何的人啊。

 

「我不是要寫跳舞本身,
而是要寫因為跳舞,帶給我的各種好事。」


有趣的是,決定不再移動,回到紐約生活之後,她將專欄定名為「有時讀書/有時跳舞」,她一邊準備考試,為了舒壓也到馬克‧莫里斯(Mark Morris)的舞蹈中心上舞蹈課,「隔了很久回到舞蹈教室,才突然明白原來是沒有跳舞,人生才那麼不順利。」她當機立斷新書內容不讀書了、沉溺跳舞,「我的工作幾乎百分之百靠文字,文字沉重、充滿誤會,我有段時間討厭文字,覺得所有文字從嘴巴吐出都是假的,跳舞剛好相反,可以跟人在一起,但不用講話,這真是最完美的溝通方式了。

務實的文字工作者耽溺於用身體溝通的同時,也質疑書寫舞蹈的意義,幸好2016年秋天雲門2藝術總監鄭宗龍帶著《》到了紐約秋季舞蹈節(Fall for Dance at New York City Center),挽救了幾乎停擺的舞蹈專欄,「在我喜歡的城市看我喜歡的團,遇見鄭宗龍先生和舞者們,演完後大家一起在街上玩,一起聊天,大家都好開心。

「那時我明白了,我不是要寫跳舞本身,而是要寫因為跳舞,帶給我的各種好事,」舞蹈使何曼莊被文字充滿的生活平衡自在,「我運氣好的是,我一直是舞蹈世界的觀光客,我只要享受那些好的事情,從中獲取快樂。希望這本書能介紹給大家,如果你的生命中有一件事是那麼有內涵、有無限可能,那你的生活永遠不會無聊。那可能不是跳舞,也沒有關係。

 



六歲開始學舞,何曼莊從住家、北一女、台大為圓心,畫出了一張台北的舞蹈愛好者可能都不陌生的學舞地圖。
但一再強調自己跳不好的何曼莊,卻在許多人在童年期就斷送舞蹈生涯的嚴酷教育中生存,並持續對舞蹈的好奇與愛好至今,究其原因,大概會讓許多台灣的舞蹈老師跳腳:「我懶惰,又厚臉皮。

[Tour]

有時跳舞Taipei MAP

 從6歲到100歲的台北學舞地圖

➧➧➧有時跳舞Taipei MAP 01 國語日報美育班

➧➧➧有時跳舞Taipei MAP 02 台北民族舞團(舊址)

➧➧➧有時跳舞Taipei MAP 03 舞藝

➧➧➧有時跳舞Taipei MAP 04 國家戲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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