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歌手唱出〈旅行的意義〉後,旅行的意義開始產生不同的況味,不只是單純的「你要去哪裡」,而是「你為什麼要去那裡」。從全年不打烊書店樓上的建築事務所下班時,船橋彰總習慣繞到新書區走走,穿過夜晚各時段風貌的各種族群,從書店正門下班,幾年後的某天,他離開這個習慣的路徑,切換軌道,走進另一趟旅程,開啟《印度以下,風景之上》。
船橋彰說,「長期的旅行至少要一個月,要從1號到31號輪過一遍,才開始有旅行的感覺。」他在印度停留44天,待過11個城市,沒有設定什麼目標,只排定孟買、德里、加爾各答三大城市,等到抵達落腳的大城市一角,再決定下一站去哪,「在每個城市裡是沒有行程的,每天起床會翻開地圖看一看,沒有太多目的地。」他用很多的時間走路,偶爾受騙,偶爾迷途,花更多的時間跟自己相處,在這樣的一趟旅行裡,雖然不一定可以找到什麼,但也許能夠找回點東西。
城市擁有專屬的節奏,為了離開與抵達,他在印度鐵道上共移動5230公里,日夜合計87小時,相當於環台灣4.6圈,在鐵軌上度過3.6天。「空閒的時間坐火車,吃完晚餐也不太會在外面晃,八、九點就回去住的地方,反而花很多時間躺在床上看書,書都看完後,就開始看Lonely Planet、發呆。」動態是緩慢的,環境卻無比擁擠,印度人口繁盛,眾多聲響無所不在,在這些聲響的環繞簇擁下,船橋彰在大城小鎮之間移動,選擇居住的地點、選擇在這座城市落腳的天數,在有限的條件下隨心所欲,並且隨遇而安,他重新建立生活的規律,以印度奶茶CHAI加吐司作為早餐堡壘,晚餐則以當地自助餐Thali走天下,倚賴這些湯湯水水,建構著在他方的另種生活。
「去印度我才開始可以理解,不那麼快去批評一個地方、一件事情,因為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不是那個地方的問題。」他調整視角,敘述旅行中的日常、建築細節的色彩、開往山區的夜間巴士,《印度以下,風景之上》的書寫不是旅行書的書寫,而是指向旅行本身,不討論民宿(可能會抱怨漏電的水龍頭),不談論省錢的小撇步,也不是任何一種面向的達人,專注於旅途當下,用初心者的純粹,寫下枝枝節節,在細微處生成理解。
他說,並不是刻意要寫,主要是想留存,於是沿著記憶,從鐵路、地鐵、三輪車、大小城市,一章章寫下來,「要念完建築才寫得出這些。」因為念建築需要觀察人、觀察空間,注意人跟空間的互動,於是他在故事之外,描寫很多空間的部分,甚至連書寫都有設計感,「詞彙是有畫面的,詞彙堆在一起就會有別的空間感,甚至可以把段落互換,得出不同的感覺。」
船橋彰以前的旅行,習慣一趟用11天跟一座城市相處,從星期一到星期日都生活過一輪,他笑說,「等於住10個晚上,住宿的錢也很好算,而且10天也開始打折了!」第一次去的東京如此,後來的漢城、首爾、上海、曼谷也是,用城市的規模入手,至於印度,則是第一次以國家的規模去走;未來,他想去中南半島待88天,或者去中國大陸半年,他甚至會因為有個好聽的地名,就動身前往,「有個計畫之後,就有藉口去完成它。」他接下來的計畫是,在旅行中工作,在工作裡旅行,兼顧兩者,為生活模式找到理想的平衡。
〔船橋彰給背包客的建議〕
不要想太多!
覺得困難重重、出發前疑問很多,或是勇氣不足,這些都是你想不想去的問題。西方人的態度是「我現在要出去!」就出發了,去哪裡還不知道,邊走邊看;而台灣人會是「我要去東京五天,我要去首爾一個禮拜,要去印度一個月。」其實可以更有彈性一點,即使在旅途中遇到困難,也都是經驗的累積,之後再遇到就會覺得沒什麼。
回文章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