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本恐怖的書!每一頁都看得我心驚肉跳。
就從最一開頭說起吧,一個看起來像是極度飢荒的背景和年代,一個叫Maria的人決定等死了,她再也沒有東西可吃,但她卻養了一隻貓,本來,這樣的狀況也不合常理,通常人到了樹皮、皮革都拿來啃食的狀態時,怎麼還有能力去養一隻貓?可是,這隻貓作者有交代,是碩果僅存的一隻,是一旦被村民發現,就可能引起群體生死爭奪的一隻,這是一個已經沒有感情的世界,Maria之所以捨命還要養著牠,是為了要在世間,還有一個生命可以去「愛」!
可惜,儘管Maria趁夜偷偷放走了她的貓,還是不小心被一個鄰居男孩看到了,男孩回家秉報母親,帶著弟弟,兩人就這麼深夜去獵貓。唉!一開始我這個愛貓友實在不忍讀這種故事!我完全不願意看到貓被當成食物來狩獵,這完全違反了我的世界觀!可是一再讀下去,看到人們飢寒交迫到那種令人震撼的地步,我也不得不改變調整我的世界,貓被誘捕抓到了,我含淚默許(畢竟貓自己也很飢餓,這種世界牠能活多久?早死說不定才是老天的恩澤),但是下一步,沒想到那個男孩自己就被殺了……
故事一跳就是20年後的莫斯科,某一天鐵道上死了個男孩,男孩的父母傷心欲絕,堅稱兒子是被謀殺,因為他們有目擊證人指出小孩是被一個男人帶走的,另一個屍體發現者則說,孩子死時身上沒有衣物,肚子還被破了一個洞。可是當國家警察李奧前來查案時,所有的證人不是改口供就是不願出面,而李奧所得到的案情報告也完全是另一套:小孩子是自己在鐵道邊玩,沒注意安全而被急馳的火車撞死,死時身上衣物正常。
這依然是個各人顧生死的年代,這個世界和國家都沒有惡,就算有惡也是必要之惡,是為了成全一個更理想而美好的世界和家園,李奧自己也是深信不疑,他對史達林領導的政權忠心不疑,組織會給出這樣的案情報告必然有它的道理,所以他儘管同情罹難者家屬,卻並沒有質疑過報告的正當性,是以,他連男孩的屍體都沒去看過,又在證人紛紛識時務的調頭下,就結束這個案子了。
李奧是個國家警察,他其實也沒太多心思去追查小男孩的命案,因為在他手中尚有一個更嚴重的案件:一名間諜嫌疑犯逃走了,而且是在他疏忽之下讓其逃掉的,為了將功折罪,他怎麼樣也得盡快把犯人追擊到案,親自。
這名間諜嫌疑人叫做Anatoly Brodsky,他本是一個與人無爭的獸醫,一切就只因他曾經醫治了一名外國人的寵物,因而被愛鄉愛國的人密告了這個罪名。在那個時空背景,國家是寧願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人的,任何人一旦被懷疑或密告,幾乎就是死路一條,國家警察會想盡辦法折磨到你認罪,並且再供出更多「名單」,Anatoly Brodsky自知此去絕無活路,自然就踏上了亡命天涯之路。
Anatoly Brodsky以前曾以自己的專才救過一條人命,兩人並且成了好朋友,他無處可逃只好故佈疑陣讓人認為他是往北逃,而其實他是去投靠這個好友。好友雖然也是有情有義,不過此時他已經有妻小要照顧,在這個年代即使是小孩子都知道要努力自保,更別說是一個成年的太太。太太早已暗示先生要放棄這個朋友保家,先生自己也曾掙扎過,可是他心中的最後一絲情義還是讓他家破人亡了!──李奧識破Anatoly Brodsky的煙霧彈,正確地找到他的藏身處,雖然他(李奧)並不是一個心性完全泯滅的人,可是和他同行的警官卻當場將這對收留疑犯的夫妻斃命了。
Anatoly Brodsky痛徹心扉,他其實更早就想要自行絕命護朋友,是李奧救了他,雖然李奧救人的理由是要抓活口問案。不過,或許因為Anatoly Brodsky是用自己的命拚來的,也或許是亡者最後一絲的情義真的產生了什麼關鍵,李奧確實開始懷疑Anatoly Brodsky的罪名是不是真的只是個誤會?而這誤會很快獲得證實,當他親眼見到同事如何殘酷虐囚逼供時,他內心知道了Anatoly Brodsky確實只是一名普通的獸醫。
清醒,有時是危險的。反對全世界,更是一條艱辛的地獄路。這本書每一頁我都覺得故事不能更慘了,但它卻是自然地繼續下墜……
國家機構有句名言:自己人更要嚴格檢視。Anatoly Brodsky才被刑求不久,甚至不用看到全貌李奧就病倒了,國家自然派醫生來「關懷他」。李奧有個貌美的妻子,這醫生一進門就開始動壞腦筋,他可以向上級回報說李奧是真病,也能說李奧是裝的,他以此威脅李妻獻身。李妻也不是不知道這個世界該怎麼運作,可是她還是拿刀把醫生趕走了。她等待醫生的報復,可沒想到上級親自來探李奧的病,並且還讓夫妻倆都一起休病假。
誰都會知道那不會是真的。等李奧一回到工作岡位後,就馬上接手調查另一個叛國嫌疑犯:他自己的妻子。
這是一個「有任何關係都是危險」的世界,小孩都可以舉發父母了,更別說是夫妻為了求生而互相背叛!李奧知道,妻子不論是否清白都已經是在劫難逃了(就像Anatoly Brodsky一樣),現在的問題是,他要如何自保?他要如何保護他的父母?就在李奧幾乎痛下決定「四個人死不如一個人死」,準備犧牲自己的妻子時,妻子卻在這時說她懷孕了……
〔下集待續〕
Circumstances demanded that he forgo his childhood.
環境迫使他早熟(環境需求他提早拋棄童年。)
Maybe that made their loss easier to come to terms with.
也許那會使得他們的損失更容易被釋懷些。(接受;妥協)
The location of the letter ─dropped behind the desk ─seemed staged.
這封信的位置──落在書桌後面──看起來像刻意安排的(被演出)。
(圖/張妙如)
The vodka stung his throat, failing to hide the acrid chemical taste which made him want to gag.
伏特加燙著他的喉嚨,卻沒能蓋過那個讓他想作嘔(反胃)的刺激化學味道。
She leaned closer, trying to make sense of his words. They were barely audible.
她向前靠去,試圖去辨識出他的話語。它們幾乎無法被聽見。
張妙如
從服裝設計跳到漫畫家,再轉而興起圖文創作的潮流,近年更嘗試寫偵探小說。著有《交換日記》、《西雅圖妙記》等,作品風格走輕鬆休閒路線,耐看又帶著時髦感。現今旅居西雅圖。最新作品為《西雅圖妙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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