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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彼岸歸來,張耀升回歸書寫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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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耀升-2
(攝影/但以理)

村上春樹有本書提過國境之南,而張耀升說,他想去的是國境之北。

彼岸的女人
彼岸的女人
獲得雲門流浪者計畫的贊助,張耀升前去日本流浪三個月,不看台灣的新聞、不了解台灣的消息,跟台灣的狀態整個脫節,在那邊待超過兩星期後,已經不像旅遊,而像是在生活。他當時意識到,如果可以不理評論界、不理讀者眼光的話,還是可以好好寫作的,於是他大概用兩個月時間,就寫好新書《彼岸的女人》初稿,這是他的第一部長篇作品,距離上一本,也是唯一的一本短篇小說《縫》,已相隔八年之久。

赴日期間,他先在東京待兩個禮拜,接著去北海道的最北端稚內(真的是最北,再過去就是莫斯科),抵達國境之北後,也像抵達某種邊界,他把之前寫到一半的小說拿出來寫,是約500字的極短篇,叫做〈對面的女人〉,這篇寫完後,又連續寫下五六個短篇故事,覺得狀態對了,便開始寫這個長篇。「我想寫『獸性、人性、神性』的故事,《彼岸的女人》說的是獸性,也是這個系列的開頭,充滿動物的掙扎和欲望,」張耀升說,之後的人性想寫人的現實,而神性探討「一個人很真誠的為世界奉獻,反而招致他人的惡意和敵意」。

沒有作品出版的這八年,張耀升持續書寫,還去念了中興台文所,就讀期間,他對台灣的文學環境有些不同的看法,也對出版作品這件事產生排斥,例如文學獎,某些題材正確、技巧差勁的作品會出線,寫作能力和技法變得不太重要,評審在意的是:能否成為論文的寫作題材,可能裡面有用到台語詞彙、有講到族群議題、台灣歷史。「沒想到會用這麼奇怪的角度去看一篇作品,這件事讓我很吃驚……」

他在2005年本來有寫一篇小說,預計2008年要出版,意識到評論界和讀者是怎麼看的,就有點抗拒,即使作品出版後可以達到銷售目的,但是自己會後悔,於是他暫時放下小說,去做了別的事情。「我的碩士論文不是寫小說,而是做台灣電影研究,評論楊德昌。畢業前去考台藝大電影所,也考上了,所以後來方向有點轉變。」對小說的堅持有被取笑,前輩會覺得,明明是可以把握的機會,可以出名、可以有市場,為什麼要繞遠路?「其實,很多感受是在沒有意義的事情裡面才會出現的。」不僅是作品,這也是他對自己的堅持。

縫
可能是因為喜歡電影、研究電影的關係,他的作品常被說視覺性強烈、畫面歷歷在目,即使如此,他還是覺得小說跟電影是不一樣的,如果把電影的技巧直接轉到小說上,一定是失敗的,反之亦然,「這中間有一般人很難想像的轉化過程,但是我大概知道那個點在哪裡。」張耀升在寫作方面做的功課,跟電影的搭景過程有點類似,就算鏡頭只會帶到某個角落,還是必須做好整個場景,氛圍才能夠完整的呈現,即使看起來徒勞無功,所做的努力和呈現的內容不成正比,他認為,這些都是藝術創作應該要做到的,是作家本來就要做的功課。有點像是因為《縫》這篇小說,很多人都以為他家是做裁縫的,「靠著做足功課,作家所理解的,才能夠內化成作品的底蘊。其實,我家是做糕餅的啦!」他笑著說。

儘管只用兩個月就寫好初稿,修改的過程至今想來仍有點痛苦,因為《彼岸的女人》故事複雜度極高,每個場景和道具都環環相扣,他多次變動劇情,「有時候騎車騎到一半,突然知道怎麼寫了,就趕快衝回家寫;或者吃飯吃到一半,忽然知道怎麼做了,就趕快找紙寫下來,」把自己逼到極限,甚至為了這個故事,畫流程圖、時間軸,細細推演所有環節,完成之後都覺得不可思議。可能是距離上次出書太久,這次書印好之後,他感覺不太像在看自己的書,反而更近似陌生人的作品,「讀完之後覺得真是複雜厲害,這樣也就夠了,希望讀者讀完也會有這樣的感覺。」

對於寫作,張耀升認為,找到合適的語言很重要,需要好故事、好邏輯,加上好的敘事,才能夠變成小說。寫這本書時,他從頭到尾都沒想到讀者,沒想到銷售量,不過度在意,反而寫出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曾經,有人說他的作品太過黑暗,沒有給人物出口,對於這點,張耀升則認為會有光明,起因就是有黑暗的內在,「我不是不相信光明,而是不相信廉價的光明,」經歷沉潛、流浪後,很多事情在他來看都有新的感悟,他笑說,「接下來的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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