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幀設計/王志弘(攝影/但以理)
無論是CIA或在大學的東亞系,人們經常隔著一段距離來分析北韓。事實上,北韓政權的長命對許多專業國際局勢觀察家來說仍是個謎。如果沒有那些少數想方設法藏匿攝影器材進入北韓採訪了解實情的媒體,或是如作者德米克耗時多年採訪脫北者,並盡力將這些口述故事與公開報導的事件相對照與求證的話,那些悲慘我們將一無所悉。
而優秀設計師給我們的,往往比我們期待的更多。他們不單單為書籍穿上一件漂亮的衣裳,他們所作的詮釋,有時甚至代表了那本書的靈魂,一種性格。
封面刻意放韓文字,讓人一看就了解它代表了韓國(攝影/但以理)
〔責任編輯海蒂說〕
老實說,光是看到設計師所選用的封面圖素就令我驚艷不已──那是一張攝於1970年代北韓平壤的寫真(註)。我想多數人(包括我在內)的第一個念頭,大概會以90年代瘦骨嶙峋等待治療的北韓兒童圖像作為本書的訴求,而設計師卻以這張照片來呼應書名「Nothing to Envy」與現實之間的荒謬,同時凸顯出內文想要告訴大家的:今日北韓人民不但沒有隨著時代進步愈加豐衣足食,「未來」二字對他們來說更是不敢多想的字眼。
此外,封面上大大的韓文書名相當有趣,也是我始料未及之處(這本書實在有太多的驚喜!)。我們通常會把不認識的文字視為圖像,當它映入眼簾時,其實已說明了主題,無須多加解釋。
書衣用紙方面,設計師選用的是瑪芬紙(首次出現在出版市場)。這支美術紙特有的質感、紋路讓人捧在手上閱讀時,彷彿能感受到北韓人民的質樸般。
設計師採用帶點白度與透度的單光白牛皮印製大書腰,巧妙地營造出「北韓人民╱金正日父子╱外界」三者間存在極大「距離感」的氛圍,也暗示了:我們看見的,從來就只是鐵幕下北韓。
(註)事實上,北韓在70年代的情況並不差。某位西方學者在1965年的一篇文章,標題為〈韓國奇蹟〉,他指的不是南韓,而是北韓的經濟表現……。不過北韓當局全面抹滅日本殖民時期的建設,並指涉韓戰為在美帝支持下的南韓所發動的攻擊行動。
〔設計師王志弘說〕
補充幾點,為了讓《我們最幸福》的書腰發揮極大的「視覺作用」與「象徵意義」,我必須同時思考幾個層面:書腰紙質要讓人看不清楚底下真實的封面,等同於看不清楚真實北韓的樣貌,隔層紗的感覺。所以書腰尺寸特意設定成包覆全書的大小,並使用最薄的50g單光白牛皮來覆蓋封面原本的樣貌。
書腰的作用不只是單純用來置入行銷語言或訊息文字。在這個例子,書腰是獨立存在的,並且完全融入原本設定的封面中,形成封面加上書腰後的加乘效果。
大書腰以最薄的50g單光白牛皮紙,營造隔層紗、看不清北韓真實樣貌的效果(攝影/但以理)
封面選用北韓日常生活中的照片,書腰則是領導者的銅像(攝影/但以理)
封面我選用了一張北韓日常生活中的照片,書腰則是領導者的銅像。「領導者在外,人民在內,」領導者蓋住人民是掩飾?還是高壓狀態?不得而知。圖文的安排也是如此。銅像的手指向框框,框框內有我們最幸福──「無可羨慕」加上一顆星星,像是金日成驕傲地對著人民以及世人說:「我們這樣最好!共產最好!」
半透的書腰讓底下的中文書名若隱若現。我想嘗試的是,就讓書名不太清楚吧!一般出版社會對此感到擔憂,但我想反向思考,想引起好奇。移動原有的書腰正面文案、簡化資訊,只主打集中在幾句話,就是為了搭配看不清楚的書名。在看不清楚書名的狀態下,這一句「這個封閉的國家其實就是George Orwell《1984》的現實版」就顯得更有意思了,好像提到了什麼,又沒講清楚一樣。讓人想知道「這個」究竟是什麼?「現實」又是如何?之類的感受,讓沒講清楚的事產生一股莫名的力量。
金日成說:新書79折
而且銅像的姿態很有趣,這姿勢還滿像金日成在推薦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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