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達利
這個標題有點灰暗?每回寫手札介紹新書時,都想找個既提綱挈領、又吸引目光的標題,好讓讀者──也就是你──點選電子報,同我們一起分享一下這些讀書的感想。這幾天讀完《屠夫男孩》後,首先在腦中出現的,就是這個有點灰暗的標題,揮之不去;雖然不很提綱挈領,但卻頗能表現這個故事的某個特質。那就是──這個故事很慘。
奇妙的是,當閱讀隨著作者設定好的步調推進時,我們不會意識到「這個故事很慘」這回事。一方面是主角的第一人稱敘事視點讓我們覺得許多事似乎發生得理所當然,一方面是作者使用的特殊句法緊緊地把我們抓在情節旁邊,無暇跳出故事去東想西想。
《屠夫男孩》的故事背景在一九六○年代左右的愛爾蘭不知名小鎮,主述者方濟‧布萊迪出生於中下階級家庭,母親有精神耗弱的毛病,父親則是個不得志的酒鬼。方濟與好友喬常在一起玩,當打扮光鮮亮麗、一看就是上流菁英的紐金一家搬進小鎮後,方濟與喬決定要去捉弄紐金家的小孩飛利普。這舉動惹怒紐金太太,在登門興師問罪時,指責方濟一家是豬仔;方濟開始對紐金一家展開惡作劇似的報復,孰料在不知不覺當中,麻煩愈滾愈大,終於被關進感化院。
感化院中有戀童癖的神父對他進行性騷擾,這個醜聞爆開後,方濟獲得釋放。與外界隔離了幾年,回家之後的方濟發現:昔時小鎮雖然還是老樣子,但其中卻有什麼變得不再相同了。
《屠夫男孩》藉由已是中年人的方濟(本書的一開始是『大概二、三、四十年前我還是個少年...』)回頭描述自己由兒童轉變成青少年時期的故事;他被關進感化院時約莫是小學時代,獲釋時雖然已經是中學年紀,但許多記憶及想法都仍停留在童稚時期── 從方濟眼中看出去,漫畫、電影當中的幻想時時能夠插入現實化為生活的部份,相互纏繞,也相互衝突。童年好友喬原來是方濟與「正常」生活中最堅實的連繫,但隨著方濟進了感化院、喬離家就讀寄宿學校... 等等原因,讓方濟與現實之間的罅隙愈撐愈大。苦惱的方濟最後下了結論:引起一切不快的源頭,就是搬進小鎮的紐金太太。於是...
從孩童變成少年,方濟的世界並沒有變得比較美好;而從少年一跳數十年後呢?我們其實不能確定。故事的最後,方濟大致描述了自己現今的生活;在他輕描淡寫帶過的「二、三、四十年」歲月裡,到底都想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那個少年時期的故事有種很純真的感情和很苦悶的壓抑,但經歷了這一切的方濟,採取哪種姿態面對成長的各個階段以及自己曾經有過的人生? 我們當然可以把他那些埋在不在乎敘述下的遭遇歸咎到討厭的角色、小鎮的無趣、人性的奸險及欺瞞等等原因,但事實上,我們所有人都在面對這些元素──只是有時它們會仁慈一些。有時它們會惡毒一點。
長大之後,世界不一定會變得比較美好──這叫「命運」。
揉和輕快跳脫與沉重壓抑的故事開始了。方濟開始說了。
請你注意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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