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作家辻村深月擅長揣度普通人的犯罪動機,發現生活中的小小惡意──那種你有我也有的念頭。她的小說《沒有鑰匙的夢》女主角良枝在懷孕期間患得患失,擔心自己沒照顧好寶寶,還有寶寶不定時的啼叫哭嚎,她有時忍不住竟這麼想:真的好希望寶寶就此消失……;《太陽坐落之處》裡的紗江子撕毀了好朋友的信件,美意是保護朋友,但事實上不懷好意。
作家黃麗群這樣推崇辻村深月:「除了『講一個有趣的故事』之外,我仍然覺得辻村深月有些作品具備了『更多一點』的什麼,那 『多一點』的關鍵,即在於她不僅擅長,也非常執迷與『人是如何走到這一天』的辯解與求索;而這句話本身即可以作為辻村深月風格的註腳。」日常中的小小惡意不斷層層疊疊,在人心最幽微的深處,上演一幕幕不可告人的劇碼。
究竟該把重點放在「小」還是「惡」?無論意念是什麼,終究是釀不成罪的「小」?抑或不論其大小,「惡」之意念終將帶來非比尋常的遺憾?我們邀請了幾位重度讀者,從他們讀過的小說裡,挖掘出更多的「小小惡意」。
〔讀者|O5〕張瑩瑩
理工女,曾任廣告撰文、雜誌編採,現任野人文化總編輯。創社前曾獲台灣文學獎,創社後只想賺錢讓出版社活下去。
Q1. 日常之中,您會在哪一種時刻或情境特別無可容忍,進而萌生「小小惡意」?那「惡意」的具體形貌是?
張瑩瑩:從小到大,無論是在現實生活或是虛構世界(看書、電視和電影等)裡,遇見「小人行徑」時,我總是特別無可容忍。
孩提時期,我只在虛構世界或歷史故事中「見識」到所謂的小人行徑,卻因此滿心憤恨,為何世人竟無法辨識忠奸,縱容小人當道至此?不若……仗劍刺之!
這算小小惡念嗎?好像 稍大了些……
Q2. 當「小小惡意」萌生後,會透過哪些方式排解?
張瑩瑩:好吧不說小時候,說說長大(或曰熟齡)後吧。每每在現實生活中「身歷其境」後,才明白小人行徑其實防不勝防,只能……親君子而遠小人(噢拜託,太8股了吧)。
沒辦法,人老了,惡念初萌,即棄劍而(心)死。
看開點,算是一種排解嗎?!
寄託於路遙知馬力,板蕩識忠臣?等到蓋棺吧你!(8+1股強化中)
Q3. 您編輯過的作品裡,哪個角色曾有過這樣「小小惡意」的心情?
張瑩瑩:呃,是指仗劍刺之,還是敬而遠之呢?
前者可多了,《手斧男孩》布萊恩智殺惡魔熊、《錦衣夜行》楊旭幾次暗殺錦衣衛小官、《群》的Yrr使喚海洋滅殺人類……
如果是指敬而遠之……似乎沒有哪個角色像我這麼孬的。結論:想做個「咖」,就不能孬。
Q4. 若「惡人」值得崇拜、值得同情、值得欣羨,您會推薦誰呢?
張瑩瑩:這題真的太難了。會讓我認定為「惡人」的程度,已是罪大惡極到再難有欣羨同情的價值,更無法心生崇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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