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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上路】周紘立:寫散文是要用命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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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紘立-1
(攝影/但以理)

壞狗命
壞狗命
約在結束營業前幾日的直走咖啡,坐進最裡頭的沙發區,先到一步的周紘立已經安放好各個雜物,抱著店內抱枕,閒適如自家。關於「家」與「母系家族」,不僅是字面,而是翻開這些物事的內裡,爬梳那些傷害的根源脈絡,無法攤在陽光下曬乾殺菌,至少在自己的房間裡,練習直視恐懼,即使大量的粉塵讓你涕淚齊下,練習必須持續,直到辨識出傷痛本身。「加入一點點恨,和更多一點的愛。」料理者透露配方的秘密,百無禁忌,極度誠實,需要通過自己這關,才可以開始上菜,這是周紘立的第一本散文作品《壞狗命》

在小咖啡店裡,一下子就擠滿周紘立的笑聲說話聲,而他卻說自己在家裡其實安靜得像不存在。他敘述著母系家族,萬華的瘋狂集體,提早離席的父親,冰滿美好過期食品的東元小鮮綠,在眼前上演的日復一日。「家人知道我在寫東西,可是他們不知道我在寫什麼。」人口眾多的公寓家庭,隱私權可遇不可求,不過幸好,其他人不關注他的寫作內容,比較關心他領了多少錢。或者是收到配上插圖的報紙文章時,媽媽會抱怨被畫得太醜,文字始終不被閱讀。

從冰箱開始,翻找出來的蜜蘋果、魚丸、瑞士捲、醬瓜、OREO,周紘立想像,他赴台中讀書後,母親原來是這樣生活,在黑暗與低溫中緩慢拖長保存期限,記憶層層疊疊,放在最底層,不想,不碰,打開時還有某種程度的光鮮美麗。〈寂寞冰箱〉是他寫的第一篇,開啟書寫的按鈕,斜躺在家中屬於他的狹窄隔間,不時傳來家族成員的說話喊叫,凌晨三四點還會聽到阿姨穿著高跟鞋的炒菜聲,他敲打鍵盤,將那些年來接收的聲響和眼光,一一還擊回去。

最難過的關卡,其實還是自己,周紘立說,「真的像是脫光光站在別人面前,毫無遮掩。以前多是寫小說,可以躲在故事後面,但散文不行,要學習處理散文寫作上的情緒,避免耽溺。寫完之後,還要不怕被別人看。」每篇文章的完成,都像是一次工程,有些東西可以避開,但是遇到需要細節的時候,真正重要的就必須拿出來,選擇面對,不能閃開。

不過寫作的過程是理智的,手是手,腦袋是腦袋,情緒被收納起來,「寫自己的事,還要若無其事,所以可能需要長一點的時間,才能會過頭來寫。」周紘立以微妙的距離感,判斷作品的成分與調味,他提起誠實,雖然大家都強調散文書寫的誠實,他則認為,「誠實對每個人的定義都不一樣,對我來說,就是這種極致。」書稿完成後,他邊看邊哭,覺得是過了自己這關了。

周紘立-3
(攝影/但以理)

算是療癒的一種嗎?他說,療效有一點,但有沒有辦法痊癒,目前也還不知道。在療效之外,當初選擇去台中唸書,是因為不想留在台北,跟家人也很少聯絡,直到有幾天,家人一直打電話給他,他不斷漏接,最後接起來,得知父親病危的消息,「我在深夜騎車到中港轉運站,邊騎邊聽歌,心情其實不受干擾,等到一停車,就倒在路邊大哭。」當時,他撥出電話,有個人溫暖地安慰他,靜靜聽著來自這端的哭泣。「我想為他寫一本書。」周紘立說,寫散文的人,一定要有假想讀者的存在,說自己在感情裡年紀很大的他,書寫的時候,其實是對著愛人說話,「這時候你不會說謊,絕對掏心掏肺。」他的《壞狗命》,不只為了療傷解瘀,這是一本愛之書,讓記憶在渾濁裡慢慢沉澱,回復澄淨。

「寫散文是要用命換的。」他說,如果可以選擇有經濟學或會計學的天分,當初就不會念中文系,如果可以選擇寫或不寫,那他絕對不寫,只是老天爺把這件事丟到頭上了,也就用盡全力去做。

周紘立說,每個人都想當小說家跟詩人,沒有人要寫散文,於是他想挑戰散文這個文類,不只是接續傳統,更想試圖去改變它,接續前人的軌跡,從中找尋創新與顛覆,「文學來到百花齊放的年代,那就按照脈絡去突破它,為七年級生找一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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