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狗》令人驚豔的地方,在於它處理一個如此重的議題,卻以一種沒有控訴、沒有激情,只有極為節制且冷靜的文字,彷若一個旁白者平實的敘述著整個歷程,每個用字卻都相當精準,在關鍵處確實的打中讀者的心。整本書的情感交付給圖象來表達,畫者弗列德・本納格利亞所創造的畫面,為這個故事傳遞了重要的言外之意,留下許多值得深思之處。例如在故事一開始,一個遠景說明了紅色的狗在街邊的處境:文字寫著「人們說這隻狗很兇」,但畫面中,我們只看到一群人張牙舞爪的威嚇著狗兒,紅色的狗只是無辜地看著他們,究竟是誰比較兇呢?又例如當紅色的狗受到其他流浪狗的挑釁時,他已經不再有過去的憤怒,血的味道已經離他的舌頭很遠了,畫面中的狗仰望著高牆外的藍天,那種對於自由與愛的渴慕,自其中流瀉而出,令人不忍。
本書在故事的鋪陳上也相當高明,故事以紅色的意象開始,最後也以紅色的意象作結,只不過紅色代表的憤怒,到最後翻轉為愛的溫暖。作繪者也運用了具象的語言,文字以一顆球的砰砰聲作為引子,中間大風吹動窗戶的砰砰聲作為轉折,引出了狗的覺醒,帶出那個終於獲得自由的砰砰心跳聲。代表著砰砰聲的黃色小球也與黃色的太陽呼應,跟隨著砰砰聲,一起成為紅色的狗所追逐的對象。故事最後的結局是令人欣慰的,半開放的結局則讓讀者有更多思考與討論的空間。
冷靜與熱情的圖文共奏,演繹出這本書令人讚賞的高度文學性。在閱讀這本書的過程中,你很難將目光從畫面或者文字中移開,因為每句話都有深意,每個畫面都很有戲,逼著你直視所謂的遺棄究竟是什麼?是那顆被創傷所緊緊綑綁、鮮血般的紅色的心。提醒我們珍視每一段與人、與動物交會的情感,小心輕放。
周彥彤
步步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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