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貝卡.朵特梅(Rebecca Dautremer)
法國家喻戶曉的插畫藝術家,獨樹一格的細膩畫風和幽默感為繪本開創了新格局,所擔綱繪製的動畫電影《老奶奶的魔法書房》獲得了安錫動畫影展長片特別獎。
熱愛攝影的她,目前定居巴黎,已婚,育有三個小孩。代表作有《被遺忘的公主》《拇指男孩的祕密日記》《小小戀人》《愛麗絲漫遊奇境》《絹》等。
在開始之前,請先看朵特梅超級細膩的作畫過程!
OKAPI:剛在台灣出版的《加拉巴哥巨龜》中,除了主角蚊子和瓢蟲,您在前後還建構出一個劇作家的有趣故事,這個安排的動機是?而您以劇院作為故事場景的原因是?
朵特梅:一開始我的目標只是單純的圖像,想描繪多重層次偽裝,所以才想像出那些瘋狂的服裝,並把它們畫出來。對我來說,劇團巡迴演出的歷程正是呈現這些畫面的好機會。
而且,我並不擅長創作大量文字,自然的對話倒是寫得還不錯。所以啦,我很快就想到,把上面那個概念放進戲劇的脈絡中一定會很好玩,就這樣一點一點玩出這樣的作品來。
OKAPI:您作品中的人物服裝都非常別緻,深具戲劇效果,比如《加拉巴哥巨龜》《被遺忘的公主》……等,畫面有大面積的布料、精緻的配件。關於服裝,您在創作前做了哪些準備功課?是否對某個年代或風格的服飾特別著迷呢?
朵特梅:有時間的時候我會研究我自己的衣服,也常做針線活。我很喜歡做衣服,做著做著好像雕塑出一件作品一樣。我沒特別偏愛哪個年代的服裝,混搭才好玩。當我在畫很細節的圖時,比較有時間拿起針線自娛。
OKAPI:您有純粹擔任插畫的作品,也有圖文全自己包辦的作品。對您來說,這兩種模式的創作要面對的挑戰是?自己比較喜歡哪一種?
朵特梅:說到底我就是個插畫家。有幾次我突然想到一個故事或是一段文字,我的編輯會鞭策我把這些概念整合成一本書,還要我努力生出文字。不過這種事情實在要靠機運,我個人沒有這種創作需求。我喜歡擔任夥伴的角色,幫好作家、很會說故事的人畫插畫。畢竟明明有人做得比我更好,我又何必插手呢?
OKAPI:您的圖畫常見美麗的老海報、老廣告、老報紙、文件,或是乾燥花草……,您家裡是否收藏了很多舊東西?這些物件吸引您的地方是?
朵特梅: 沒錯,我家裡是有幾件舊玩意兒。我喜歡舊東西,因為跟太乾淨、現代的新東西比起來,它們比較會跟我說話、告訴我故事。不過我總試著混合不同媒材,而且會避免沒完沒了的懷舊,太懷舊可不是好事。
OKAPI:您的圖畫充滿了動態、空氣感(比如漂浮的人物和物品,或是被風吹動的頭髮、衣服……)、畫面的視角也有許多變化,看過之前的報導得知您喜歡攝影,當您拍照或畫畫時,在構圖上分別有哪些相互的影響嗎?
Rebecca:絕對有!安排畫面的時候,我手上就好像拿著相機,我呢就像導演一樣安排場景和角色,再用我心裡的照相機從各個角度捕捉畫面,同時注意把光打在對的地方。像這樣內心小劇場的轉換與詮釋有時候很難,不過我總會試著去做。
至於漂浮的東西和被風吹動的頭髮,對啊,我喜歡這種動態,因為這就是插畫能做到,而現實跟攝影比較無法呈現的地方——只要我想,就可以讓任何東西飛起來!
OKAPI:您最喜歡的攝影家是?他們之所以吸引您的原因是?
朵特梅:有好多耶。我很喜歡一位知名的法國攝影師Raymond Depardon,即便是一條可悲的人行道,他也能拍出不可思議的詩意。還有Mike Disfarmer,他拍照從不帶批判眼光,他拍過一系列照片,主題是三、四○年代美國人,三三兩兩並肩或坐或站在一起,超讚的。
同類型的攝影家我也很欣賞Walker Evans,他拍了一個美國大蕭條時期的記實系列。然後還有Graziella Iturbide,她常用動物取代人物,非常有劇場效果,她鏡頭下的動物都更顯得……有人性,非常有深度,既黑暗,同時又充滿對人類的憐憫。
OKAPI:您的筆法精細,想必創作時付出強大的細心和耐力,以及一個讓您專心作畫的工作環境。請問您開始創作之前,有哪些「儀式」嗎?(比如要聽音樂?或是先填飽肚子?)
朵特梅:沒有什麼儀式耶,倒是真的需要超多耐性!不過我其實很享受那些漫長艱苦的時刻。我有時候會聽音樂,或聽說書人說故事,有時候安安靜靜的也很好,沒有一定啦。
OKAPI:您花最多時間在哪個創作環節?您認為最難的部分是什麼?
朵特梅:最難的部分是概念發想,然後是製圖素描,要很專注把事情都弄對。最後剩下的是上色,比較無聊,不過也比較輕鬆。
創作遇到最大的困難啊,就是時間太少工作太多!但是我其實很喜歡工作啦,也抗拒不了好案子的誘惑,所以我的行程老是滿檔,也沒什麼自由,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OKAPI:您的作品大人小孩都很適合閱讀,至今讓您印象最深刻的讀者回應是?
朵特梅:當我在畫畫的時候,老實說我從不去思考讀者會有什麼想法,多半只是想做出我自己喜歡的東西。而且我也不太會去區分哪些插畫是畫給小朋友看、哪些又是給大人看。這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大概也就是因此我才可以大小通吃吧。
〔海貝卡‧朵特梅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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