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母親,有時自己》中,無法忽視的精彩繪畫。
/馮季眉(字畝文化社長兼總編輯)
有人說,從字畝的出版品選題,大致可勾勒出字畝對兒童教育的藍圖:大力關注社會議題,試圖讓孩子能及早碰觸這些議題,並強調孩子對自我價值認同的重要。
確實如此。字畝的繪本,具有強烈的社會關懷。這樣的取向,部分是有意識而為之,也有一部分是不知不覺。過往職涯中,長年聚焦兒少教育,這種關懷大概早已內化,只不過,以前是透過寫社論來表達意見、影響社會,現在是透過繪本來傳遞關懷;取徑不同,初衷未改。
這類型的繪本比較小眾,卻值得開發。年終回顧已累積十六本的Thinking繪本書系,雖然每一本創作主題、背景各異,但放在一起,彷彿真的可以聽到它們鳴奏著共同的主旋律。
幽默小書《誰都不准通過》,用趣味手法說「民主對抗獨裁」的故事。《什麼都有,什麼都沒有》、《明天再說吧》,以繪本寫寓言,預示人們若是繼續對生存環境的崩壞無視、無感,最後「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有,什麼都沒有》內頁
《透明的小孩》關注的是外籍移工在臺灣生下又棄養的黑戶寶寶,實驗性強。文字採取報導文學的手法,融合兒童文學筆法;圖像則是插畫家素描真實案例人物,再轉化為插畫。文圖創作者,都實地進駐照顧黑戶寶寶的機構,駐點觀察、紀錄,進而完成創作。
同樣關懷弱勢兒童的《黑孩子》繪本,用寫實風格的電腦繪圖,呈現部分偏鄉兒童長期被大人忽視甚至家暴的現狀,但這本書不是黑暗的展示,而是傳達「他人的關懷同理」以及「建立自我價值」的重要。
《新鄰居,你好》則是新住民融合的故事,儘管是個性最溫和的綿羊,對於入住綿羊社區的其他動物,最初也不免反彈排斥,漸漸才體會到「多元」的樂趣與活力。
用這些繪本,跟孩子談他們的新住民同學或弱勢同學,或談新聞裡的家暴事件、黑戶寶寶,甚至談生論死,事情會變得容易許多。因為,原本的冷冰、距離感,透過繪本轉化,變得可親、與己有關。
這些繪本,閱讀對象當然不限兒童。會買這類型繪本的大人,多半對孩子的教育特別有想法,會進行親子共讀﹙這些故事需要大人引導閱讀﹚,而且在親子共讀之前或之後,大人本身須投入這本書的閱讀﹙不這麼做的話,就無法與孩子好好討論﹚。
而這正是繪本在選題之外的另一個挑戰︰如何讓更多大人同意「繪本也適合大人閱讀」?
《有時母親,有時自己》以及《簡愛,狐狸與我》正面的碰觸了這個問題。這兩本繪本圖象風格獨特,故事寓有深意,讀者對象顯然不是孩子而已。兩書的銷售力也證明有愈來愈多大人認同「繪本也適合大人閱讀」。
《有時母親,有時自己》
這一年內,字畝Thinking系列繪本,幸運的獲得推薦、選書、登上排行榜。這些好事,或是一時現象;書以及書中的某些東西,才是會一直留存讀者心中的。值得一提的是,「繪本受眾是兒童」的迷思,似乎有某種程度的翻轉。根據這一年的小小實驗,可以發現,更多大人把繪本列入閱讀選項。
「大人一起瘋童書」的時代或許尚未降臨,但我確實認為,不論任何年齡的讀者,都可以閱讀自己喜歡的繪本,閱讀那些看似為孩子製作的各種入門書。我也相信,好的選題、具風格的圖像,加上好的編輯創意,能讓繪本突破「童書」框限,吸引不分年齡的讀者購買、閱讀、談論。
字畝文化作品【看更多】
回文章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