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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厚心得

你可能沒有想過,他講的故事會這麼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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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達利

有這麼一個人,他很喜歡講恐怖的故事,大家也愛聽他講恐怖的故事,只要他一開口講恐怖的故事,大家就會迫不及待地圍過來聽。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因為那些嚇人的情節才來聽故事的,甚至連講故事的這個人,都以為自己最在行的,就是販賣恐懼。

有一天,不知怎麼回事,這個人講了幾個不恐怖的故事。

這幾個故事裡沒有潛在小鎮的怪物、沒有燒光學校的超能力少女、沒有能讓死者復生的神祕墓地,也沒有穿越時空的意外;畢竟講過太多恐怖故事了,這人本來還擔心沒有人想要聽他講這些沒有神神鬼鬼情節的故事,沒想到,這些故事居然大受歡迎。

大家完全沒有想過「這些故事裡沒有恐怖元素嘛!」這件事,或者大家想到了,卻不怎麼在意──因為無論恐怖與否,這些故事都好?好?聽!

有一個故事講到涉嫌殺死出軌妻子的銀行家,被判了兩個無期徒期,在坐牢的時候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最後甚至改變了自己的未來;有一個故事講到英俊上進的陽光好青年其實心裡老轉些怪念頭,當他發現原來住在附近的老伯是個隱姓埋名的納粹時,想出了一個變態的點子;有一個故事講到四個小朋友聽說有個孩子死在鐵道沿線某處,於是結伴想要一起把屍體找出來,途中的遭遇充滿年幼夏日與友伴相約出遊的氣味,也讓人對於「友誼」一詞產生反省與思索。最後一個故事稍微比較奇幻,提到一個神祕的俱樂部;但故事的主軸不在俱樂部,而在其中聚會人們講的奇妙遭遇,關於生命的終結與延續,絕望與希冀。

這些故事讓大家發現,原來,這人講的故事之所以好聽,並不在於他寫了多少血淋淋的場景、召喚了多少黏答答的怪獸,而在於他,把人性的各種面向描寫得如此深入、精準;雖然沒有人真的遇上那些怪事,但卻都能與角色們一同感受,一同思索,為某些角色的堅持而感動,為某些角色的付出而動容。

也許你也聽說過這個人,或者你也聽過他講恐怖故事;你可能覺得那些故事還不錯,或者其實你與妖魔鬼怪之類的情節一向無緣。

但,無論如何,你都應該聽聽這個人講的這些不恐怖的故事。

因為你會聽到關於救贖、付出、敗德、希望、無雜質的感情,以及被尊重的生命。

史蒂芬‧金的,《四季奇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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