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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度之最│影音館】DVD/BD之最:李安,善於在普羅人性中尋找哲學,在他的電影中,我們都成了社會觀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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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底,一部描述印度人,但沒有印度歌舞的電影上映;文藝但是沒有愛情,奇幻但是不科幻,讓習慣3D視覺刺激的觀眾有個全新挑戰:沒有驚心動魄的對戰武打、超科幻的外星武器、或肉眼分辨不出的動畫背景。純粹地回到電影初衷:敘述一個精采故事。

看或沒看過,大概也有個印象,是關於漂流大海之中的故事。一人一老虎,共同點都是求生,面對生存底線的逼近,『正確性』隨著嚴苛程度而逐漸模糊,在得救的瞬間,同伴與食物的界線卻立判。男孩激烈的悲傷(與童年告別),野獸短暫的凝視(終止了同舟一命的超現實),一切回歸正常,回歸到野獸與人類不會相互友善的弱肉強食。最後,船公司來調查結果,得到的答案卻是...

如果是你,事過境遷之後,想要回憶的是(食人)島上的美麗?還是母親、廚師與船難(的驚悚)?在平靜無波的海面、夕陽倒映的美景中,一切充滿奇幻氣息的魔幻時刻,現實與虛幻無痕的接縫到人性與哲學,少年PI不時在宗教、善惡、信念中猶疑著,風平浪靜的反端正奔騰著道德與選擇的矛盾不堪,在印證的過程中,觀眾經由少年PI的經歷,感覺到一位善於譬喻的國際大導,反覆用極端條件來考驗自己的思考邏輯:應該怎麼做?這麼做對嘛?後果會如何?怎麼面對自己?

李安是位善於在普羅人性中尋找哲學的詩人。在他的電影中,我們都成了社會觀察家,他不會用緊迫逼人、勒喉般的連珠炮壓榨出觀眾的即時反應,他會默默的釋放出情緒的壓力,吸收、融入之後,再丟出問句,讓你主動想像另一種可能,而這種開放式的『討論』,更能讓不分年齡的觀眾群主動記憶,甚至回溯劇情的反向意涵,挖掘更多的可能。

一件事只有一種作法嘛?一個故事只能有一種結局嘛?一個人的善惡可以簡單的用一句話帶過嘛?如果人性的論證如此方便,我們就不需要所有的文明記載,不需要師法前車之鑑,更不需要『故事』來提醒我們:人性脆弱,但又堅強到不可思議!

人性的『多元』,凡夫俗子們僅能以管窺天,若要從基本的生活、信仰、價值、語言去看的話,何止這篇,何止我個人的拙言足以言盡。但是『電影』就是能幻化這些層面,用顏色、聲音、畫面、光線、表情去剝離出故事的終極核心,倘若觀眾能得出對核心的疑問,想必是每一位電影工作者功德圓滿的心願吧。因為每一個故事,都是人說出來的,每一個主人翁都有可能是你或我,每一個結局都會讓人擁有另一種想像,而這些億萬種結局的想像力,都有可能真的達成,這就是『人』的核心價值:無限可能!

『多元』這兩字好像成了近兩年台灣特有的禁忌詞語,任何事件的開頭掛上它都會招來非議,不分社會階級的被名嘴、媒體把弄著,然後守在電視前面的我們也都慌了,惶惶不知明天的台灣會走向何處,就怕街上出現倒著走的人會帶壞家中純真又善良的孩子們... 為什麼深受儒道薰陶的台灣人會如此驚恐,難道『自信』只存在於英語教學中?不管政治、經濟、環境有多麼艱鉅,難道我們不都正直又樂觀的生存、茁壯了?

台灣人很厲害的!如果5年前有人看完『海角七號』還覺得台灣電影只會困縛在「台灣新浪潮」的舊日美夢中不會進步,那館長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再鼓勵捧由們進去電影院晃晃。當然成長的路會顛跛,但最棒的是,台灣人一直在自己的步伐中學習,所以一直在電影中檢討自己,修正下一步,看到新的可能。

電影,你怎麼能不愛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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