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達利
2009 年的翻譯文學市場，有幾本經典小說值得注意。比說多次改編成電視劇、曾經風靡兩岸三地的三浦綾子作品《冰點》，比如作者如彗星閃逝、作品重見天日過程傳奇的《法蘭西組曲》，比如當年法國頗具爭議、早熟慧黠的莎岡小說《日安，憂鬱》、《熱戀》，比如以奇妙的逆人生方式探索人性及年齡祕密的《班傑明的奇幻旅程》，比如以全知姿態檢視戰爭時期人類心理面向的《美麗的賽登曼太太》、以長篇故事批判制度、倡言作者理性哲學觀點的《阿特拉斯聳聳肩》......等等；這些作品在文學史上各有其重要性，出版之後的表現，也顯出許多值得深思的特點。
於是乎，這些經典翻譯小說，也成了評選年度之最會議上的主要討論重點；由於去年開始的金融海嘯衝擊，是故 1957 年初版、遲至今年才推出繁體版本的艾茵?蘭德作品《阿特拉斯聳聳肩》顯得別具意義蘭德在小說裡藉由社會經濟體系的崩解離析，闡述她對於不同人性的觀點、情感的看法，以及充滿理智光彩的思維模式，既有高潮迭起的情節，也有深度思考的論辯。
不過在討論的過程當中，許多同事們提及，今年還有一本翻譯作品深深地撼動了他們；「我在大部份的小說裡讀到精采的故事以及作者的想法，但在這本書裡，我讀到『人』。」──有位同事如此表示。
這本翻譯小說，是《真愛旅程》。
原文書名《Revolutionary Road》的《真愛旅程》，是理查?葉慈在 1961 年出版的作品，敘述一對年輕的中產階級夫妻，他們一面自認與眾不同、懷抱著有朝一日將過著嶄新生活的夢想，一面卻在現實當中跌跌撞撞；葉慈的文字平實易讀，不賣弄浮誇的文學技法，描寫角色心態則精準冷靜得近乎殘忍，於是我們會在閱讀時一面慨嘆於角色與他們面對的現實互動結果，一面屏息暗暗心驚──因為我們發覺，故事裡的這些想法、這些念頭、這些狂妄與美好、這些無奈與黯淡，我們都在自己的生活裡頭一一地面對過，有時是自己外在的環境氛圍，有時是自己內在的萬般頭緒。
《真愛旅程》的繁體版在今年 2 月出版時，正是同名電影上映的時段，由票房巨星領銜主演的電影十分賣座，原著小說的銷售成績也相當不錯；但在我們討論的時候，卻發現或許我們應該提醒大家：《真愛旅程》之所以值得一讀，並不只因為它是一本熱門電影的原著作品，而是因為它赤裸地顯露了人心肌理，讓我們在閱讀法蘭克及艾波這對伴侶的故事時，同時也閱讀了自己。
當然，或許有些人會因為電影片名或者主演明星的緣故，以為這是個尋常的愛情故事，那麼，我們誠懇地呼籲：這絕對不是那種好萊塢式的羅曼史。
2009 博客來翻譯文學的年度之最，我們選了《真愛旅程》。
《真愛旅程》不是無瑕的純愛、不是刺激的解謎、不是橫跨數代的磅礡史詩，也不是豪爽痛快的奇幻冒險；但它真真切切地，說了一個「人」的故事。
而我們都同意：這樣的故事，無論放在哪個時空，都應該被認真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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