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綁架、關在某個暗無天日的地獄裡當性奴,這類的故事很多,有些甚至是真實發生過的案件,《失蹤之後》(Still Missing)雖是一本情節類似的小說,但我覺得這本書真的很特別。作者用第一人稱的手法,以一章一療程的方式,對主述者的心理醫生緩緩講述這段悲慘的遭遇,可是從頭到尾你不會看到這名心理醫生,也不知他回應了什麼,若是拍成電影,這很像是齣徹頭徹尾的獨角戲,而背景也只有診療室一角這樣,她說的故事並非前所未聞,卻一章章都緊扣著你的心弦,直到最後一句!
Annie O'Sullivan 是個三十二歲的未婚女性,她的生活圈很單純,有個交往穩定的男友,一個感情要好的姊妹淘,一個交流頻繁的媽媽以及繼父一家。Annie 的職業是房屋仲介,在某次 Open House(就是仲介當日會在待售屋裡留駐一整天,接待任何突發前來看屋的客人)的行程即將收工前,突然來了一名看起來很有可能是買家的男子,由於 Annie 當天約好了要和男友共度晚餐,她很猶豫要不要帶這名男子看屋,而這名貌似鄰家大哥一般無害的男子,立即表明自己會快速看一眼就好,Annie 於是帶他進屋了,她沒料到,此舉將會改變她的一生。
這名男子是個偽裝的客人,在 Annie 帶他進屋後,立刻制伏了 Annie,並對她注射不明藥物把她迷昏。當 Annie 再度醒來之際,她已身處在一間無窗的陌生小木屋。雖然那名綁匪並不在場,但 Annie 發現這一切都是他有目的的計畫──小屋裡,所有的櫥櫃都特別加鎖了,不要說她連一個武器代替物都找不到,她連一個杯子之類的普通物品也無法取得!等到她終於被餵食時,她也發現綁匪提供給她的餐具全是美耐磁製的安全餐具。Annie 就此展開了她暗無天日的性奴生涯,連自己身處何方都不知道。
不過,她卻發現綁匪對她的身世知悉甚多,甚至還有她的舊照片!也很清楚她兒時便失去姊姊的歷史細節。她並不是歹徒隨機綁架的對象,她早就是歹徒一直盯著的目標,Open House 無疑是給了他下手的良機。這名歹徒綁架她,為的是展開「他們的家庭生活」,他不是性侵她而已,甚至要她趕快懷孕以「健全他們的家庭」。他到底是誰?從他知道自己這麼多生活細節的情況來推敲,Annie 總覺得她也該認識他,或至少在某個人生階段,他們曾經交會過?不熟的校友?遠親?朋友的哥哥或親戚?
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過了一陣子後,Annie 果然懷孕了。起初她恨他,所以拚命希望自己能夠流產失去這個孽種,只是隨著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到了生產前夕,Annie 開始對自己的小孩產生母愛。為母則強的她,在未獲准就醫的狀況下,在小屋裡獨力生下一個女兒。女兒的到來也帶給 Annie 無比的安慰,因為從那刻起,她的人生裡又有了一個自己深愛的人,而不是一個自己痛恨的對象。或許正因如此,綁匪並不樂見他們有了女兒,而 Annie 為了女兒的安全,也全力裝出不在乎的表象,甚至更盡力去討好迎合這個她痛恨的人!不過心理有病的人的敏感雷達,往往也是天下無敵地優,他不但準確地知道她心裡的一切,他最後甚至乘她心力交瘁、防無可防之際,逮到機會殺了他們的女兒。
已經和歹徒生活了近一年的 Annie,卻不是基於這個原因而起身反抗。她是很傷心沒錯,可是這一年來,她也逐漸熟悉了自己的求生本能。女兒的死讓她頓時失去寄託,卻是歹徒的話促使她決心以行動來終結一切的不幸的關鍵──他說:「讓我們再生一個真正健康的孩子吧。」Annie 很清楚,未來永遠不會有真正健康的孩子,她可以忍受自己的厄運,但她不能再忍受自己得一次次的斷送親骨肉的命!於是,Annie 拿出勇氣和決心,好不容易逮到殺他的機會。
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嗎?還早。雖然 Annie 靠自之力,重返了她原本的世界,且她也已經不再是個失蹤人口了,但她 Still Missing,因為這名對她知悉甚詳的歹徒,竟是她原本的世界中,一個親愛的人安排出來的。是誰呢?她的男朋友?她的姊妹淘?甚或是她母親一家人?
《失蹤之後》是個悲慘的故事,同樣述說著:真相並不見得能使你解脫。是的,不過這倒是一個新生的起點,若你願意勇敢獨立起來,若你沒忘記愛與希望,故事並不會結束於悲慘黑暗。
"You're very photogenic."
「妳很上相。」
I'm trying here, Annie, I really am, but my patience has limits.
我試著在努力,Annie,我真的在試,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My aunt is my mom's sister, they're always trying to one-up each other.
我阿姨是我媽的姊姊,她們倆總是試著要把對方比下去(贏過對方)。
But the mind shit? That really did a number on me, and as the months passed, the voices of my loved ones faded to whispers and their faces blurred.
但在精神上?那真的對我造成極大傷害,隨著一個月一個月地過去,那些我所愛的人的聲音淡化成呢喃,他們的面容也漸漸模糊了。
While she went on about her mom-stress, stress I would have traded my soul for, I wanted to call her an ungrateful bitch, tell her she should be glad for every cry out of her baby's mouth. Instead I stood paralyzed and gave an occasional smile or nod to the woman until she finally ran out of steam and wrapped it up by saying, "Do you have kids?"
當她不斷地念著她的媽媽經,那種我願意用我的靈魂來換的為母的壓力,我真想罵她是個不知感恩的賤人,告訴她,她應該慶幸從她的寶貝口中發出的任何聲音。但我事實上只是呆站在那裡,時不時地給這女人一記微笑或點頭,直到她再沒話題好說,只好結束於問我:「妳有小孩嗎?」
Healing feels a lot like leaving my daughter behind, and I already did that once.
治療感覺好像是在把我女兒遺忘,而我已經這麼做過一次了。
But she didn't give her any love for a year, and as far as I'm concerned that's just as damaging as physical blows. Mom would never get that lack of affection is abuse.
但她一整年沒給她任何關愛,就我而言那和肉體上的暴力一樣地傷。媽永遠不會了解缺乏關愛就是虐待。
I flipped the table over on its side.
我翻桌了。
(圖/張妙如)
Or was he saving that detail for a rainy day?
還是他準備留著那細節以備不時之需?
My mom and her sister are supercompetitive.
我媽和她姊超愛比較的。
張妙如
具備漫畫家身分的作家,擅用圖文書寫的方式自由揮灑,1998 年起與徐玫怡兩人首度以《交換日記》手寫體創作而大受喜愛,自此開啟兩人聯手創作,至今已共同完成 16 本交換日記。
遠嫁西雅圖後,她以漫畫家的角度寫繪《西雅圖妙記》系列,幽默呈現了台灣女子的美國觀察,以及她和挪威籍美國先生阿烈得共同經歷的喜怒哀樂。
《妒忌私家偵探社》為她的全新小說系列,包括《妒忌私家偵探社:活路》、《妒忌私家偵探社:鬼屋》、《妒忌私家偵探社:雙胞胎之死》,系列最新作品為《妒忌私家偵探社:女神》。
張妙如個人網站:www.miaoju.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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