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沒有那麼難，遇到亂流時可以躺一下
那麼，既然無法離開，作家們會透過哪些書為自己重新導航呢？
對江鵝來說，不講理的可愛是給自己內在水位回升的一帖良方。她舉繪本《貓咪看家》為例，一隻貓在主人出門上班後展開連串令人類稱羨的行程，江鵝形容這本書「就是賣一個可愛」。裡頭沒有要盡力執行的四個約定，更沒有艱澀的量子物理學，江鵝說：「在某些生活來到一個我自認聰明不夠用、意志不夠用，計畫不了什麼東西的時候，我會形成一個軟爛的狀態。」就讓生命待機。因為過往經驗告訴她，只為了爬起來而爬起來的結果通常滿是徒勞——那就躺一下吧。
躺一下，不只是種抽象隱喻。江鵝前陣子曾參與一場「銅鑼浴」的活動，透過敲鑼的震動重新為身體調頻。那次她真實的躺下，正想要享受那種酥麻的放鬆感，襲來的卻是整整一百分鐘的「時鐘滴答聲」。江鵝說：「它讓我一開始覺得非常痛苦，所以躺在地上呢，前面三分之一都在想我要不要起來，默默去把電池拆下。」甚至已想好起身的SOP，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起不來，沒法對抗就只能共處。「時間滴答聲穿透我的時候，我具象感覺到這整個世界在我身上行軍。它們在我身上走過，而我沒辦法抵抗這個我不想參與的封閉的世界。」江鵝回想起《時間的秩序》書裡描述時間是人類共同精神生活的「集體譫妄」，但卻也在不斷被滴答聲碾壓的同時，發現自己沒死，進而意識到：「我跟這個適應不良的人間可以共存。」
這樣的認知帶來一次新的定錨——活著沒有那麼難。我們偶爾可以被世界穿透，即便不想參與，但想參與的時候還是可以抱著「獻身」的心情，以具象的人形進入、回到生活。而具體的作法，江鵝說：「就允許自己安然於不發出產值，然後做一些我覺得好玩的事情。定錨不是為了停在那裡。」
相比江鵝，張惠菁自認比起她更想適應社會一點。除了閱讀《先問，為什麼？》這類書籍讓自己重新在社會裡行動起來，她也喜歡個人傳記如《成為西蒙波娃》。透過作者西蒙波娃對自身的書寫，她看見一個女性如何在舊時代找到自己的哲學方法，開拓出不同於男性抽離的視角。這樣的定錨對張惠菁來說非常重要。後人對時代的詮釋固然總是後見之明，但在那些閱讀與活著的當下，她仍肯定地說：「妳知道她們找到了，講自己故事的方法。」
貓咪看家【珍藏版 贈周年紀念別冊】
時間的秩序：用最尖端物理學，顛覆常識與直覺，探索時間的本質
成為西蒙波娃
作者：劉怡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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