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食物沒什麼興趣,但燕似乎找到生活的意義。從下一個撿他回家的女人身上,他學著拓展料理的種類。
自出生以來,燕第一次用畫筆以外的工具進行創作。大概是所謂的「樣樣通,樣樣鬆」,燕迅速學會更多料理。
可惜,跟畫畫一樣,燕無法成為專家,只是扮家家酒而已。即使如此,只要將製作料理當成工作,燕覺得比拿畫筆更輕鬆。
教導燕學會料理的女人,也在數週後拋棄了他。燕在不同女人的家之間流浪,最長都不超過一個月。一回神,已在小白臉和遊民的身分邊緣遊走半年。
父母和為數不多的友人或許會擔心,但燕逃離時便已捨棄一切。看到現在的燕,無論是誰都會輕蔑他吧。
不過,無所謂了。
燕就是毫無幹勁,無法再提起畫筆的自己,就該是這副軟爛的模樣。
原本以為早忘了有關繪畫的事……然而,看到竹林的畫,燕不禁屏住呼吸。素描的柔軟線條,甚至讓他產生線條帶著顏色的錯覺。
這就是她的才能的顏色。
這就是真正的畫。
燕忍不住心生嫉妒。
「應該烤好了……」
神遊的時間似乎抓得剛剛好,燕翻過麵包,焦得十分美味。滲染黃色的柔軟麵包,帶著褐色的酥脆焦烤痕跡。
翻面再等待幾分鐘,等邊緣也煎得酥脆,依然保留柔軟口感的法式吐司就完成了。
「哇!」
竹林驚嘆連連,像孩童般雙眼閃閃發亮。
「哇啊、哇啊!」
燕將煎好的法式吐司放上純白的盤子,擺在她的面前。
她彷彿看到什麼寶物,睜大雙眼,掩著嘴,輪流望著盤子和燕。
面對令人坐立難安的視線,燕不禁別開臉。
「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料理。不是餓得快昏倒了嗎?快點吃吧。」
「不能在這種地方吃……啊,對了,過來這邊。我們去特別室吧,在三樓。」
她無視燕的話,匆匆從冰箱取出牛奶,倒進兩個玻璃杯中,又將法式吐司和杯子放在托盤上交給燕。接著,她跑出玄關,踏上通往三樓的階梯。
「快點。」
她催促著,身影已奔上階梯,難以想像先前她光站起就頭暈眼花。
依照她的吩咐,燕來到三樓。氣氛與二樓截然不同,眼前出現狹窄的走廊,左右側各有兩扇厚重的木門。
走廊的燈一亮,白牆上映出兩人模糊的身影,日光燈發出滋滋聲響。就是安靜到這種程度。
二樓那麼雜亂,樓上卻宛如另一個世界。燕首先注意到的是,地上沒有散落任何東西。
「這邊。」
她握住樓梯正對面的木門門把。
「來,請進。啊,慢慢來。要是花落了可傷腦筋。」
「在哪裡吃都一樣,用不著換地方……」
燕端著托盤,嘆一口氣。
「還特意移動到另一個房間……」
然而,一踏進房裡,燕不由得睜大雙眼,衝向牆邊。連他都不清楚有氣無力的自己,究竟從哪裡湧現這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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