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一直到處尋找素描的主題,最後能遇見像你這樣的孩子,實在太幸運了。」
她毫不在意燕的沉默與別開的視線,繼續說著。
她的身體結實,燕扶著她的肩膀,默默心想:
(這就是畫家的手。)
肩膀到胳臂的肌肉緊實,細長的手指上結繭。封筆的傳聞根本是假的,這雙手依然在畫圖。
「啊,就是這裡。不好意思,既然來了,坐一下吧。我還沒畫完你的素描。」
她毫無戒心地指著眼前的建築物。
「房子雖然老舊,但還不至於會垮,你大可安心。」
以知名女畫家的居所來說,那是攀滿爬藤、太過冷清的老舊房屋。
這棟屋齡恐怕已有幾十年的建築物,不論外觀或屋內,都顯得頗為老舊。水泥裸露的狹窄樓梯沒裝設電燈,大門浮現褐色鐵鏽。
這棟三層建築物,似乎都是她的家。。
「一樓是車庫兼倉庫,二樓是客廳兼畫室,三樓則是特別室。一樓的鐵捲門一直都是拉下來的狀態,所以玄關在二樓。」
竹林爬上陡峭的樓梯,樂呵呵地介紹。
「雖然樓梯太陡是個缺點,不過空間寬廣,裡面也比外面漂亮多了。」
如同她的說法,二樓的起居室非常寬廣──單論面積本身的話。
「現在有點亂就是了……」
一打開門,她有點難為情地縮了縮肩膀。
寬敞的房間中,擺設著各種復古風的家具。即使和家具相比,仍占壓倒性多數的是各式尺寸的畫布、畫架、木質畫板。畫紙和顏料散落在地板上,使用過的畫筆直接插在看起來很高級的玻璃瓶裡。
「平常也有……比現在更乾淨一點的時候……」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燕,接著小跳步般往裡面走。
「跟著我就不會受傷,我走的是沒有顏料和畫筆的地方。」
一踏進玄關,就是客廳與廚房相連的開放式空間,深處還有一扇門。
燕謹慎地梭巡四周,確認她是否獨自居住。
從玄關望去,餐廳和客廳都一片安靜,雖然不清楚其他樓層的狀況,但燕豎起耳朵也沒聽到絲毫聲響。
這個家裡果然沒有其他人的氣息,只有瀰漫在屋內的顏料氣味。
儘管上了年紀,隨便邀請剛認識的人到獨居的住處,實在是太缺乏戒心。而且,她一進屋,便隨意躺在頗有年份的沙發上。
「肚子餓得動不了,廚房裡有什麼吃的嗎?要不要叫外送?電話……我放在哪裡呢?差不多一週沒看到電話了……」
竹林說了幾句話,卻毫無移動的意思。無可奈何,燕只好主動前往廚房。
「真的什麼都沒有……」
燕打開櫥櫃,拉開冰箱,心中略感失望。
竹林是風靡一時的女畫家,儘管活動期間短暫,卻是十分多產。即使是現在,她的畫作仍相當受歡迎,往昔的畫作都能高價賣出。
這樣的人物,廚房裡應該沉睡著高檔貨……一切都是燕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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