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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學之眼看自然——凌拂《山.城草木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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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拂-1
(攝影/陳昭旨)

山.城草木疏:綠活筆記
山.城草木疏:綠活筆記
一個小男孩賴著要跟我爬山,我帶他從沒有路的深草裡穿越出來,滿身鈎刺,咸豐草密密麻麻的附了他一身,他一根一根的拔,越拔越急,哭著大聲罵我,「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啦!」我忍不住哈哈大笑。這一生他還沒有開始,鬼針草是他最大的磨難了。——〈咸豐襲人〉,《山.城草木疏》


探訪淩拂老師的路途,就是親近自然的過程。雖然已經不住在路途崎嶇的山裡,已經沒有天黑後可以看見螢火蟲的山谷,她還是選擇依山而居,和城市保留一些距離,客廳的大片落地窗外,是滿格的山景。習慣於城市的逼仄生活,打開窗就是別人家的後陽台,面對眼前大塊的綠意,一瞬間只覺得震撼。

曾經在三峽有木國小教書,凌拂在山裡住了十年左右的時間,本業是老師,面對自然,她是充滿好奇的學生,練習重新看待自然,開啓更廣闊的視野,「沒接觸自然之前,我跟很多人一樣,膝蓋以下通稱為草,膝蓋以上通稱為樹。」帶著認識新朋友的心情,她的口袋裡隨時插著植物圖鑑,以散步的路徑作為原點,一步步去辨識身邊的野花野草,認識那些本以為不知名的植物,「後來才發現,不管多細微的草,它們都有名字,有個性,然後再走出去,每一步都可以叫出它們的名字,覺得真有趣。」

想透過文學的眼睛認識這些植物,是凌拂書寫的出發點,像是小說家深刻描寫人物,她透過近距離觀察,幫植物說故事。具備濃厚的實驗精神,她把圖鑑上說可以食用的植物採回家,實際嘗試味道,後來進一步發現有野菜食譜,從中執行尋求改良,在基本的煎炒外,可能拿來煮湯,切細炒肉絲,或是加把野薄荷煮茶喝,「看到日本雜誌說,魚腥草有美白功效,還真拿來試作,利用裝底片的小罐子,把汁擠出來敷臉。」

凌拂-2
(攝影/陳昭旨)

「大地生長的東西,是天惠,老天爺給的恩賜。」最早的時候,地上長什麼,凌拂的餐桌上就吃什麼,松果可以是家裡角落的擺飾,桂花桂米為案頭增添香氣,「現在不一樣了,餐桌跟土地失去聯繫。」她說,有朋友的兒子很愛吃紅蘿蔔,上大學才第一次看到紅蘿蔔田,更之後的小孩,可能以為紅蘿蔔就是長條狀、圓片狀,或是超市裡的小丁,享受了現代生活的便利,人卻跟自然漸行漸遠。

「喜歡自然是人的本能,但是人常常丟掉很多本能。」舉例來說,人是先會畫畫才會寫字,等到會寫字之後,反而說自己不會畫畫了;她帶著小朋友觀察自然的時候,會讓他們帶著畫筆,愈是小的孩子,筆法愈是生猛有力,幾筆就掌握住植物的特徵,「非常拙,但是非常真,就是植物的本色。」新書《山.城草木疏》裡的草木圖譜都是她自己畫的,許多人聽見的第一反應,就是問她去哪學畫、怎麼會畫?凌拂說,「在生活的素養中多少都有美感的產生,發揮本能就可以了。」

可能只是暫時忘記,直到回到那個環境,才會記起,「孩子本來就屬於自然,更廣大一點,人本來就屬於自然,把孩子帶到自然裡面,過動的孩子沒問題,內向的沒問題,悶悶不樂的也是,放進教室裡,就像關進籠子,手碰遠一點,就有人告狀,綁手綁腳。」她說,現在人過度依賴文明,可能離開都市五十公尺,就失去安全感,「其實現在的登山步道都整理得很完善,可以作為自然初體驗,而且比起其他國家,台灣人和山的距離是這麼近!親近自然,或有幾次登山的經驗,都是很珍貴的。」

從自然萬物的角度看世界,住進有山有水的環境,反而帶給凌拂強烈的衝擊,「從山的那端看過來,一定會覺得這座水泥建築是大怪物,覺得不應該建在這裡,可是我住進來了。沒住進來之前,是台北人的夢想,住進來之後,每天對著山,覺得很愧對這座山。」以前住在山上的時候,離土地很近,可能草都會長進屋子,跟自然是相容的,住到這裡,她感嘆鳥獸都不靠近了,只有無尾鳳蝶會飛過來吃芸香科植物的葉子,相對感覺落寞,「也才發現,這個近其實仍是遙遠的。」


〔凌拂作品〕
帶不走的小蝸牛-福爾摩莎自然繪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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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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