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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伯母?我是架。」電話接通後,架說道,「真實沒回家。是這樣的,兩個月前她搬到我家來一起住,但昨天沒有回來。」
架在電話中簡短說明了這是真實第一次毫無聯絡就外宿,因為擔心,怕有個什麼萬一,所以想聯絡真實公寓的管理員來開門。只是,就算說自己是未婚夫,對方可能也不願意開門,要是方便的話,想請陽子也打個電話給不動產管理公司說明一下。
電話那頭的陽子很驚訝。只不過是一個晚上沒回來而已,她也許認為自己太小題大作了一一架只好說明原委。
「真實遇上跟蹤狂了。」
架繼續說:「對方好像是真實還住在老家那邊時認識的人。聽真實說,那個人也跑到她東京的住處好幾次。」
一邊跟陽子通電話,架一邊望向真實公寓門口。相較於其他住戶門口的冷清模樣,只有真實在門前放了一個小型觀賞植物盆栽。她說「因為我喜歡有點綠意」,還笑著說她問過管理員了,走廊雖是公共空間,但如果只是放盆栽的話就沒關係。
一想起這件事,原本緊繃的內心這才感到抽搐般的痛楚──妳到底在哪裡?
「我好擔心。」架脫口而出。
急忙趕來的陽子陷入混亂狀態。
「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在車站前碰到面,陽子就這麼追問架。
「真實怎麼會遇上跟蹤狂?你的意思是說,那孩子在前橋時和誰交往過嗎?」
「沒有交往,只是認識的人。對方向她告白,但被她拒絕了。我聽她說只是這樣而已。」
儘管一再告訴陽子只要電話聯絡就好,陽子仍堅持「我也要過去」,勸也勸不聽。
「怎麼辦,過去之後是不是得待上一陣子,還是做好至少能過一夜的準備比較好?」其實這麼問的陽子並沒有想聽架的意見,語氣聽來只是自問自答。不管架怎麼勸,陽子還是堅持「我中午過後就到了」。
「昨天我才跟那孩子通過電話啊。關於婚宴請客的事,之前跟真實討論過要不要請她的表兄弟姊妹,我原本說可以不用請,昨天忽然想到住東京的美咲還是請一下比較好,想說先跟她說一聲──」
陽子原本就是多話的人,或許是太慌張了,今天說話的速度更是比平常還快。架打斷她的話問:
「那差不多是幾點的事?」
「我不知道,大概是傍晚。」
那麼,就是真實對架說「有點事」,掛上電話之後的事了。這表示昨天直到傍晚,真實都還能接電話。
聽說接到母親那通電話時,真實以一如往常的語氣回答「知道了」。陽子也說感覺不出當時女兒的聲音有什麼不對勁。
「我都不知道……」
一起走向不動產管理公司的路上,陽子低下頭喃喃道。
「真實竟然遇上跟蹤狂,她完全沒跟我說。」
一定是不想讓媽媽擔心吧。自己沒經過她同意就把這事告訴陽子,之後真實回來時得好好道歉才行。看著陽子沮喪的側臉,架心想,要是真能那樣就好了。
在等陽子趕來時,架已經去過一趟管理真實所住公寓的「大成房屋公司」,說明事情原委了。
「我想她當初租屋時應該是請父親或母親當保證人吧,等一下她的母親也會趕來,可以讓我們進屋子裡看看嗎?」
架拿出自己的身分證,這麼拜託對方。不料,那位親切的年輕職員確認了真實當初租屋簽約的資料後,歪著頭說:「保證人不是父母耶。」
「是一位叫岩間希實的女士。這位應該不是坂庭小姐的母親吧?」
真實只有一個姊姊,希實就是她姊姊的名字。姊姊已經結婚了,目前住在東京的小岩。
真實竟然沒找父母當保證人,這點令架有些意外。早知如此就不該打電話給陽子,害她這麼慌張。應該先跟姊姊希實聯絡才對。架對自己的失誤感到後悔。
架和希實也見過幾次面,她是性格爽朗討喜的人。如果先打給希實,就算她也會擔心,但只要請她打通電話給不動產管理公司就行了。
陪著一起來開門的,是最初去不動產公司時上前應對的那位親切年輕職員。距離雖然近,他還是開了公司車送架到真實住的公寓。
打開玄關大門之前,架的心跳不知不覺地加速。
萬一打開門後,真實倒在裡面……
不可能有那種事。自己的人生怎可能發生這麼戲劇化的事。腦中雖然這麼想,同時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早知道昨晚就該飆車過來察看一一在等陽子趕來時,架一直這麼想,幾乎被後悔的念頭壓垮。
鑰匙順利轉動,門打了開來。年輕職員說聲「請進」,請兩人進入室內。架卻不敢看裡面的情形。
然而,身邊的陽子毫不猶豫,一邊嚷著「真實?妳在家嗎?」一邊搶先進去了。架趕緊追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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