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是一種最深的在乎──對於別人,對於世界,對於自己,對於生命,對於身體,對於家人,對於我們所有的理想與脆弱,凡此種種,感知到他們可能會受傷害。」
當時我仍處於公投後的療傷期,每天心裡都填塞著對社會的不理解,而那份不理解輕易就轉化成為憤怒。
可是當我讀到美國詩人大衛‧懷特對於憤怒的詮釋,竟彷彿千頭萬緒中的一個小結被豁然解開了。從沒想過,可以用這種角度看待心中的怒火,原來我們之所以憤怒,可能是因為深刻的在乎、可能是因為內心的脆弱被觸及、或者是不願承認自己的恐懼與無知。一直以來,我們都被表面的怒意綁架,而忘了憤怒之所以成為憤怒的原因。
後來,在編輯這本書的過程中,充滿了無數個跟上述一樣,被作者的文字撫慰、甚至是拯救的時刻。比如工作上犯錯的時候、對新聞感到無能為力的時候、好想要逃避現實卻又不敢真的躲起來的時候,我常常隨意翻閱這本書,然後在裡頭找到一個相對應的關鍵詞,就能給每個令人疲憊的日子換取新鮮空氣。
《撫慰人心的52個關鍵詞》所提供的撫慰並非膚淺空話,而是給予讀者一種眼光,找到那些困住自己的來源,明白在我們所熟知的外顯負面情緒之下,其實藏有對這世界、週遭人事以及自身更深的在意與關愛。若能嘗試將眼光放大、放遠,或許就有機會從你可能從未注意的框架裡跳脫出來,進而接受這樣活著的自己。
「人類的本質不在抵達,而是將至未至。」
每天每天,我們努力存活在這個世界,試圖創造一種井然有序的人生,努力並謹慎地規劃或選擇,想要避免錯路、避免心碎、避免只剩孤單一人。大衛‧懷特說出的一個真相其實是,我們永遠無法避免這些令人脆弱的事物,無論是國家命運、或是人與人的糾結關係。我們永遠都得在路上,摸索甚至失落。可是,身而為人的價值也就在於盼望尋得方向,並且接近嚮往之地的過程。
大衛‧懷特的文字需要反覆地讀,要不慌不忙地感受,讀得太快很可能就會漏掉他想表達的真實情意,徒留在最表面的那層。儘管緩慢的閱讀似乎與這時代講求的速度感格格不入,但這才是這本書最珍貴、也最值得一讀的理由。
陳如翎
采實文化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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