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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大偉專欄|研究生三溫暖】話題02#碩博生入學面試十大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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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書籍指導研究生求生術,但是往往沒有顧及「文學院研究生」的kimochi。
所以這個專欄特地為寂寞的文科而寫。
研究所好比三溫暖,讓人噴熱淚冒冷汗。
你應該進去呢,還是出來呢?



#本期話題:碩博生入學面試十大地雷


研究所碩博士班的入學考試大致分成兩種:一、傳統的筆試;二、甄試(不必坐在考場筆試,只要〔1〕提供書面申請資料並且〔2〕參加面試)。我建議有心報考的大學生「及早」考慮甄試,而不要等著考筆試。「及早」有多早?大二開始準備,都不算太早。

理由很簡單:「學習動機」高的人(也就是自動自發去聽學術演講的人,而不是三催四請才勉強讀書的人)傾向在跟教授面對面的甄試出線,卻容易在筆試意外落馬。研究所老師如果有意培養新血,就要爭取學習動機強的人(這種人續航力高),而不是很會考試的人(這種人對於學習只有三分鐘熱度)。

我列出面試(面試通常佔甄試的一半分數)十大地雷,請文學院研究所的考生迴避。

  1. 吹牛 

考生在書面申請資料和面試現場都不要吹牛、講出自己做不到的事,否則很容易被考官戳破。考官從學生時代一直到當大學老師的過程中,已經看過太多人吹牛爆炸的慘劇,當然可以一眼看出誰吹牛。

我的朋友當考官的時候,遇過一個考生聲稱自己愛讀文學理論。我朋友便問他,愛讀哪一個門派。考生說,「後現代。」我朋友就追問,「哪個後現代理論家呢?」考生說,「德希達。」我朋友再追問:「你讀了德希達的哪一本書?」考生默然。

考生吹牛說出什麼人名書名,就會被考官一路追問。不吹牛,就不會被一路追。

  2. 說不出自己的過去、現在、未來 

面試的第一個問題往往是「請談談你自己」、「請你自我介紹」。許多考生就在這一題陣亡,彷彿他們平常沒有想過自己的生命史。

許多考生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就會套公式說,「我在小康家庭出生,父母民主管教,小學品學兼優……」這些人真的走錯棚。「自我介紹」只是面試的開胃菜(而不是主菜),只要簡略解說自己在最近兩三年的知識成長(在三分鐘內講完),幹嘛花五分鐘講自己的小學時代?又不是參加明星國中的面試。(有時候面試全程只有十分鐘,考生卻投資五分鐘講小學生活,不擔心「不符比例原則」嗎?)

考生談起「自己的現在」,也往往貧乏無趣。「我在等當兵啊」、「我在等畢業啊」、「我在補修教育學程啊」。這種人都是「句號王」,讓考官無法聊下去。考生可以改說,「現在自己在看什麼書(閒書也可);在關心什麼社會抗爭;在幫某個鄉下阿嬤整理生命史」(以不吹牛為前提),讓考官從更多面向認識考生。

「如果你讀完研究所,你想要做什麼?」很多考生也被這種問題問傻。「去考國考吧;都可以啊;以後的事情誰知道?」考生可以事先準備更容易讓考官欣賞的答案。例如,「我會想要幫爸媽寫傳記、我要回家鄉拍紀錄片」……等等,但是不要吹牛喔。

  3. 凡事怪別人,都是they的錯 

「你的英文能力如何?日文能力如何?」
「你有沒有修過『文學理論』的課?」

考官的這類問題都是可以預測到的。考官提出這些問題,與其說是要否定、挑釁考生,不如說是要刺探考生反應、建議考生抓時間補救。這種問題未必會把考生判出局。

但是很多考生的制式回答是這樣的:「我英文程度不好,因為我大學念中文系,中文系沒有要求英文能力。」「我念的大學沒有提供日文課。」「我念的大學沒有提供文學理論的課。」聽起來,都是they的錯。

考官都知道國內各大學教學資源嚴重分配不均,也就不會奢望來自四面八方的考生都在大學修好修滿外語和理論才來考試。考生只要坦白自己需要補救某些學科,講出一些具體可行的補救之道,就可以了。

要怪自己的大學母系沒教,也很怪。都是2017年網路時代了,學生只要上網就可以看到一堆(往往免費的)英文、日文、文學理論入門教材(含youtube)。為何要責怪大學老師沒教?網路都有教啊。

  4. 講不出自己喜歡什麼作家 

在文學院研究所面試,考官經常問考生喜歡讀什麼作家的書。這種問題像是寒暄。被問倒的考生,要不是緊張過度,就是缺乏長期閱讀文學書籍的習慣。

如果考生一個作家都說不出來,那當事人真的走錯棚,不該考文學院研究所。

如果考生說出一個男性作家的名字,那麼考官可能追問,「那麼你有沒有喜歡的女作家?」性別意識是基本素養,這種追問很自然。

如果考生說出一個外國作家的名字,考官自然會追問,「那麼你有沒有喜歡的國內作家?」本土文史本來也就是國內各級學校學生的常識。

如果考生說出一個詩人的名字,考官會追問「有沒有喜歡的小說家?」這個問題背後的邏輯是,詩的研究固然重要,但是小說的研究是本國(以及許多外國)文學研究的主流。研究小說的研究生未必需要接觸詩,但是研究詩的研究生一定要摸一點小說,否則會被學科嚴重邊緣化。

  5. 面試的時候哭 

我當考官的朋友目睹幾次考生在面試中途痛哭失聲。因為考試緊張而哭,其實很自然。哭這回事,在考場或是在教室發生,並不是壞事,反而可能是讓在場人士獲得機會教育的好事。

但我朋友說,他目擊的那些哭泣考生,主要是因為寂寞而哭。有考生邊哭邊解釋,「我這輩子一直想要念文學科系,爸媽一直不讓我讀,現在我終於可以來考文學研究所了!」「我愛我的家鄉,我想要了解家鄉的文學是什麼,可是一直沒有人跟我討論。」

這樣的考生很像是「悶在衣櫃」很久,終於可以利用面試場合「出櫃」的同性戀者(而考官就很像是「同志諮詢熱線」的接電話人員)。出櫃本來就是很讓人激動的人生大事,為什麼不哭?

但是這樣的考生押寶押在錯誤的地方:他們大可以在日常生活尋找喜歡文學、喜歡本土文學、喜歡家鄉文學的同溫層。同溫層可以在網路上找,可以在街坊讀書會找,可以在獨立書店新書座談會找。如果他們經常在同溫層的讀書會跟朋友分享讀書的酸甜苦辣,那麼他們來研究所面試的時候應該會容光煥發,而不至於悲情哭泣。

這種考生踩到地雷,與其說是哭泣,不如說是他們誤解研究所的功能。他們需要學院之外的台灣文史同溫層,而不是研究所的壓力生活。

另外五點,請見下集
 



\\紀大偉最新專欄研究生三溫暖】每雙週三更新//
話題01#念文科研究所有什麼用?



同志文學史:台灣的發明

同志文學史:台灣的發明

〔駐站作家〕
紀大偉
美國加州大學比較文學博士,政治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老師,著有小說《膜》、學術專書《同志文學史:台灣的發明》
FB:紀大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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