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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厚心得

他的文字,凝然安靜地牽動你的回憶、情感與想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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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幾存

翻開《我執》前,梁文道對我而言,只是個聽聞過的名字(並且只停留了最浮面、最初淺的印象:『當今中國大陸和香港最有影響力的公共知識份子之一』)或許,在大多數的台灣讀者心中也是如此吧?

雖是「最有影響力的公共知識份子之一」,但15歲以前在台灣成長的梁文道,明白自己走在台灣大街上可以自由自在、輕鬆地當個平凡人,只是「這種輕鬆使我更沉重,因為我在這裡必將退去所有原不屬我的光環,我要真真正正地照見自己。」

《我執》或許便是這樣的一部作品:退去光環、照見自己。本書以梁文道約莫 2006 至 2007 年於香港《成報》撰寫的文采版專欄「祕學筆記」內容為主,另外也收錄一些雜文。這其中的「祕」對於熟悉梁文道的中國香港讀者,或許會像簡介中所述,將《我執》視為他作品中最私密、最感性的一本;而對於一個平常沒有讀過大量梁文道涉及各領域文章的台灣讀者如我,則沒想太多,翻開書後,便不禁追隨書中那一日一日的獨白,一面駐足停留,一面思索。

我們可以將這本書視為梁文道的閱聽筆記。在專欄連載的時間裡,他讀了《戀人絮語》、《聖經》、康拉德的傳記、《魂斷威尼斯》、《時光隊伍》、William Blake的詩、亨利.詹姆斯的小說、Edward Hopper的畫、王家衛的「春光乍洩」……等等。梁文道講述的方式,全在於「我」──我們可以把這個「我」想成作者或是自己,又或者,更單純的,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於是,面對這些我們或許讀過、或許在這本書裡才初次認識的作品時,在梁文道的字裡行間,我們也投射了自己的感情,自己的主觀,自己的經歷,投射一種牽動情緒情感的告白。

於是,有些句子,就這麼停在心上:

看「春光乍洩」裡的那對戀人,思索一對戀人許諾彼此:「讓我們從頭來過」的可能,梁文道寫:『方法只有一種…將你曾經交給對方的那一部分,把你曾經送到對方手中的那一半生命割除。這樣子,你就殘缺不全了……所以「我們從頭來過」是可能的,只要這裡的「我們」已經不是「我們」。』隔一日,他接著寫道:『「要永遠地創造自我」,傅柯如是說。這已不只是戀人的命運,而且是現代人的歸宿;如果這算是歸宿的話。』

讀語言學經典《我們賴以生存的譬喻》時,玩味「上下」這組空間方位的說法,從「分數上揚、分數下降」「情緒的高漲、低落」我們明白,這組詞除了空間方位也包含了價值意蘊的隱喻。但是為什麼我們總是說「愛得有多深」而非「愛得有多高」呢?「愛,終究是深沉可怖的。我們每日測量自己對他的愛欲深度,就像下潛海溝,不見天日,不知何處方為盡頭。深得令自己恐懼。」

談到Edward Hopper的畫作時,他寫下了這段文字:「霍伯的畫是戲劇性的,就好像從一部老電影的影片裡剪出的一格畫面,引誘了無數作家去為他鋪排出前因和後果。現代的寂寞並非句號,他永遠都是一個問號。」

除了「祕學筆記」上的專欄文章外,書中收錄的幾篇雜文也是篇篇精采:在〈選美〉一文中,他說他再也不會作選美的評審了,而這其中的感觸和年少時在場外抗議的心情並不相同,這一回,他親自參與了,明瞭並且發現那樣一場比賽,把參賽者投入了怎樣的一個處境;〈我的病歷〉中,他簡短的交代病癥狀況,輕描淡寫順帶提到了少年時期的往事、升學時的壓力、自己的女人緣,成了一篇如此出色好看的文章。「病變確能開發出陌生的自己,增加自己與世界關聯的新路向。」

他的文字,凝然安靜地牽動你的回憶、情感與想望。然後,有某種更深層的東西,悄悄地往你的心中潛去,我們一面感覺自己是向外頭看去的,但與此同時,我們也低頭,安靜地,真正地照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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