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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厚心得

【獨家導文】佛洛姆與我們這個時代——佛洛姆思想群山攀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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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洛姆與我們這個時代的危機

《愛的藝術》作者、社會心理學家佛洛姆,1900年生於德國,身歷第一次世界大戰與德國戰後社會的動盪;他於1934年移居美國,逃離納粹極權統治。之後在美國經歷了第二次世界大戰與冷戰時期。1950年代,隨著美蘇核武對峙加劇,佛洛姆持續警告人類可能走向自我毀滅的危機,並呼籲世人正視現代社會的病症,回歸以人為本的人本主義價值與社會理想。 

在這些動盪的生命經驗中,佛洛姆逐步發展出他對人性、自由與社會的深刻思索。他在《逃避自由》(1941)探討自由是什麼,以及人為何在解放種種束縛之後,內心仍然感到恐懼不安。接著在《自我的追尋》(1947)提出人的五大性格原型,來幫助現代人認識自己。而在1955年出版《健全的社會》中,他融合前兩本書的內容,進一步向世人提出以下的問題:為什麼人類處於歷史中生活最富裕、工業技術最發達的時代,生存的危機感還是如此強大? 

距離佛洛姆提出這個發人深省的問題已過了70年。當《健全的社會》的繁體中文全譯本於2025年首度問世,我們發現世界局勢依然動盪不安,民主與集權/獨裁陣營持續對峙,且後者的勢力似乎有擴張之勢。儘管沒有爆發世界大戰,但區域性衝突卻未曾停歇。更令人憂心的是,有些人因對民主制度的不滿與失望,開始質疑自由的價值,甚至轉而嚮往極權政體所許諾的秩序與穩定。 

佛洛姆對現代社會的「診斷」


佛洛姆在《健全的社會》中提出了深刻的思索。真正的問題並非出在選擇自由民主還是威權體制,而是現代社會的「異化」現象:異化讓人失去與世界、與他人、與自己之間的真實連結。 

佛洛姆進一步指出,這種異化現象不僅存在於資本主義社會,也出現在社會主義國家中,因為兩者都將效率與生產力置於人類的全面發展之上。因此,威權主義的吸引力並非來自其政治優勢,而是它提供了一種逃避自由責任的途徑,讓人們可以將攸關個人生命的複雜決定交給強人領袖,以換取心理上的安全感。 

這些觀察在今日依然深具啟發性。佛洛姆的洞察提醒我們,無論是1950年代還是2025年,人們深層的不安與危機感,根源並非物質匱乏或技術落後,而是異化所造成的精神空虛與存在焦慮。當人們無法在工作中找到創造的意義,無法建立深刻的人際關係,無法感受到內心真實的渴望時,內心的不安全感反而會更加強烈。這也解釋了民主制度為何會逐漸失去吸引力——因為它要求個體承擔自由的責任,而異化卻剝奪了人們承擔的能力與意願,讓人轉而投向威權體制所提供的虛假安全感。  

佛洛姆著作山群攀登記|出版編輯的登山手札 

木馬文化自2017年以來,陸續出版了9本佛洛姆的著作。這個過程就像攀登名為「佛洛姆」的山群,每一本書都象徵一座山峰,呈現不同的思想風景與高度:有對人性的細膩剖析,有對社會的深刻反思,也有對自由與愛的哲學探索。 

身為這趟登山旅程的嚮導,木馬文化的編輯與行銷企劃想與讀者分享攀登「佛洛姆」山群的感想與最佳體驗方式。 

◆登山路線規劃|編輯建議的攀登順序 

閱讀是很個人的事,各種讀法皆宜。但如果你對攀登佛洛姆山群的路線尚無頭緒,以下是我們根據地形難度與風景特色,為登山者規劃的建議路線: 

【初階路線】愛的三部曲:《愛的藝術》、《聆聽的藝術》、《存在的藝術》

字數約8萬到11萬字,海拔適中,主題與人的生活體驗直接相關,是最適合入門的三座山峰。沿途風景優美,不會過於陡峭,適合想體驗有點深度又不會太艱難的登山者。

愛的藝術(史上最暢銷心理學不朽經典世紀新譯本):心理學大師佛洛姆談愛的真諦,一本學習如何去愛的聖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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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的藝術:認識自己與體察現代人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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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的藝術:藉由創造性自我覺察,實踐生活的藝術,達到真正的快樂與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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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藝術(給你勇氣版):心理學大師跨時代不朽經典,一本學習如何去愛的聖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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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階路線】人性探索雙峰:《人心》與《人類破壞性的剖析》

想探索人性陰暗面的登山者,可從這兩座山峰著手。建議先攀登《人心》,對「戀屍癖」、「自戀」、「亂倫固著」等地形有初步認識後,再挑戰字數較多的《人類破壞性的剖析》。雖然後者看似是座大山,但編輯認為它是這9座山中風景最豐富的一座——除了理論風光,佛洛姆還分享了許多著名的心理學實驗,以及希特勒、史達林性格養成的故事。登山過程精彩絕倫,佛洛姆不寫小說實在可惜。


人心:人是狼還是羊?佛洛姆辯證人性善惡的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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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破壞性的剖析:心理學大師佛洛姆對人性最全面的探索與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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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思路線】存在意義雙峰:《擁有還是存在?》、《存在的藝術》

人為什麼要活在這世上?人要創造什麼價值?活著的終極是什麼?只要是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這些疑問。佛洛姆是提倡人本主義的社會心理學家,由他來領路探索這些問題,帶你從「擁有」與「存在」的根本差異開始思考,逐步攀登至人生意義的至高點。

存在的藝術:藉由創造性自我覺察,實踐生活的藝術,達到真正的快樂與幸福

存在的藝術:藉由創造性自我覺察,實踐生活的藝術,達到真正的快樂與幸福

擁有還是存在?:物質占有與精神追求的靈魂抉擇,佛洛姆談人類存在的真諦

擁有還是存在?:物質占有與精神追求的靈魂抉擇,佛洛姆談人類存在的真諦

【高階路線】思想基石三連峰:《逃避自由》、《自我的追尋》、《健全的社會》

這三座山峰可視為佛洛姆思想的基石,從個體的心理狀態談到現代社會的結構問題,彼此之間有高度的概念連貫性。建議從《逃避自由》開始攀登,理解人在獲得自由之後,為何反而感到焦慮甚至渴望臣服;接著攀登《自我的追尋》,認識佛洛姆對人格類型的分析;最後征服《健全的社會》,看他如何結合心理學與社會批判,描繪一種更符合人性發展的理想社會。這條路線最適合對社會結構、制度批判與人性之間關係有濃厚興趣的資深登山者。

健全的社會:佛洛姆從人本主義出發,勾勒人類真正的理想生活

健全的社會:佛洛姆從人本主義出發,勾勒人類真正的理想生活

自我的追尋(修訂新版):倫理學的心理學探究

自我的追尋(修訂新版):倫理學的心理學探究

逃避自由(修訂新版):透視現代人最深的孤獨與恐懼

逃避自由(修訂新版):透視現代人最深的孤獨與恐懼

◆登山前準備|《愛的藝術》出版企劃幕後

2020年我們拿到《愛的藝術》版權,準備攀登佛洛姆山群的第一座山峰。但在出發前,我們面臨了一個重大挑戰:這本書原文為1956年出版,志文的新潮文庫版為1969年出版。佛洛姆是寫給一般讀者看的,他的用字已經儘量明確淺顯,但相隔五十年,讀者對文字的接受能力亦有明顯的改變。對於看過志文版本的老讀者而言,自然不是問題。但對新讀者來說,這本書內容深入,文字密度高,要如何吸引、說服他們來攀登,成為我們登山前準備的一大挑戰。 

為了喚醒老讀者,並吸引新讀者,我們決定廣邀推薦人,總共發出百餘封邀請信,收到的回饋超乎預期!李崇建老師說「這本書,我放在案頭近二十年。此書對我意義重大,對我踏入教育界,走上親子教養與師生互動,堪稱重要的寶典之一」。作家許菁芳說「這本書在我的書架上具有永久的地位,我將會一再地讀它。」不論是心理師、教育工作者、文學作家與演藝人員,都在閱讀新版譯稿之後,受到本書所傳達的「愛」而感動,那是佛洛姆對於人與社會深刻的愛,這份愛穿越數十年透過這本書傳到我們手上。 

出版的行銷規劃於疫情的第二年啟動,在所有人日常生活受到疫情衝擊之時,行銷規劃只能改以線上為主。染疫的恐懼與隔離,拉開了人際空間距離,增加了溝通成本,也讓彼此關係更形疏離。《愛的藝術》於此時出版,對我們來說更像是一份祝福,因為工作需要而反覆閱讀時,讓我們在不安的時期,得以靜靜地思考愛的本質。在人際疏離、內心孤單之際,看完此書,依舊能鼓起勇氣面對自己,並且能去愛、去關懷他人。 

受到書中字句所鼓舞,我們也想將同樣的感動傳達給讀者。為此,我們將書中金句轉化為多則美麗而深刻的圖文,安排每週發佈,與讀者一同度過艱辛的日子。為使經典更生活化,更邀請廣受歡迎的圖文創作者「有隻兔子」合作,創作者以最喜愛的句子「成熟的愛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需要你」為藍圖,繪製多張溫暖可愛的圖文,以輕鬆生活的方式傳達年輕世代對愛的思索,貼文不到24小時即獲得破萬點讚,也成功讓年輕世代認識這本談愛經典。 

◆一路上的風景|讀者登山迴響

《愛的藝術》出版後,我們收到許多意想不到的回應!許多讀者不約而同地將他們喜愛的金句PO上網,彷彿在山頂插旗留念。書中關於愛的本質、實踐等理論,深深與現代社會貼近,帶起大眾對愛的思辨風潮。 

更令人意外的是,有許多書店或個人自發性組線上/實體讀書會,從台灣頭到台灣尾,甚至跨到香港。彷彿各地都有登山愛好者,自組登山隊一起攀登佛洛姆山群。 

在眾多網友的分享中,我們特別留意到一個貼文,大意是「我不跟沒讀過《愛的藝術》的人交往。」看來似乎有些過激,底下留言卻也引起諸多朋友的認同。作為無數次翻閱《愛的藝術》的我們來說,完全能認同讀者提到本書在人際關係、溝通對話的重要性!那些顯而易見的感情迷思,如將愛視為一個對象:「你的理想型是什麼樣子?」,又或者在愛中仍計較著愛的比例,期待對方的付出回應。我們輕易就能從自身或身旁朋友的案例回想到過往愛的樣子,但,這算是愛嗎? 

讀過《愛的藝術》,不一定能圓滿自己未來在愛中的樣子,卻能轉換原本對愛的想像與過多的期盼,理解愛的本質源自照顧、尊重、責任、了解,一個「主動性」的意義,也深刻關乎著我們與他人的相處模式,偶爾挫折,但更多發自內心付出的喜悅。 

今年木馬文化也開始舉辦佛洛姆系列讀書會,第一場談的自然是《愛的藝術》,它是大眾認識佛洛姆思想的第一座山,談的是我們人生中最重要、最渴望,也最難的問題——愛。當我們能慢慢成為一個獨立成熟的人,我們才能懂愛的主動性,也才能創造一個健全的社會。  

從出版《愛的藝術》迄今已四年,《愛的藝術》的閱讀熱度並未消退,這股閱讀的力量不單單來自於佛洛姆思想的深度與魅力,最根本的是佛洛姆對於人類處境的關懷,始終是他思考的核心、驅動他的力量。因此,不論時隔多少年,我們還是能從《愛的藝術》當中獲益,行有餘力甚至想要挑戰佛洛姆的思想群山。 

這是我們攀登佛洛姆山群的小小心得。如果你也想踏上這趟思想之旅,不妨從《愛的藝術》開始,讓佛洛姆成為你的登山嚮導,一起探索人性與愛的深邃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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