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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選書籍:《平壤水族館:我在北韓古拉格的十年》│衛城│洪伊奇設計
☑封面 ☑內頁 □裝訂 ☑材質 ☑印刷 □加工
好設計的理由:單光牛皮紙書衣採雙面印刷, 正面是 翻肚的鬥魚和黑色水族箱線條,透出書衣背面的紅色人像,書衣背面是失去了臉孔的姜哲煥一家人,內封印有姜哲煥一家人的完整照片,圖像位置正與書衣疊合。主視覺「黑鬥士」鬥魚貫穿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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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權像一道枷鎖,被鎖住的人沒有自由,所以脫北者的故事總有固定劇情,所以關於北韓,脫北者所述往往是一種集體經驗。2011年,台灣讀者接觸到的兩本北韓書籍均使用極具代表性的北韓符號:整齊劃一的大場面排舞與金日成銅像。《這就是天堂!》、《我們最幸福》可謂北韓書籍在台灣的初登場,破題式的設計似乎有其必要,論其內容也恰如其分。
這次設計《平壤水族館》的封面,衛城很早就決定不要攙入任何一眼能聯想到北韓的元素。因為這不光是一本關於北韓的親身經歷描述,更是屬於把這段故事說出來的人無從化約的個人經驗。確實,和同為脫北者回憶錄《這就是天堂!》事實多於感受的書寫相比,閱讀這本《平壤水族館》,你感覺作者就在面前,他壓抑情緒卻近乎不保留地分享過去,更重要的是,他度過集中營那段不堪人生的感受。於是我們決定取書中一段極具「代表性」(指姜哲煥個人生活經驗)又非常有畫面的轉捩點作為書封主文案:
黑鬥士乖乖吃著我做的飼料,卻不敵天寒地凍。看著牠毫無生氣的身體飄在水面上,就像凝視過往生活最後的瓦解:一扇門自此緊閉。──姜哲煥,九歲,耀德集中營
水族箱、黑魚,搭配一張珍貴的家族合照,That’s it!美術設計洪伊奇的巧思在於選擇半透明的單光牛皮紙做書衣。書衣正面是簡單黑線條勾勒出的水族箱輪廓,水面上飄著死去的「黑鬥士」,背面則是經特別處理的家族照。
將正反面印刷合在一起,畫面呈現姜哲煥和集中營外世界最後的聯繫翻了肚,毫無生氣地飄在水面上,有種孤獨與絕望的味道。同樣位置底下若隱若現的,是硬生生被這水族箱框住的姜哲煥一家人,隱喻著集中營、乃至根本就是一座巨大集中營的北韓,但他們卻失去了臉孔,因為正如姜哲煥所說,集中營的生活剝奪了身分認同,人與人之間也沒有身分之別。
另一個區隔封面調性的主因,是姜哲煥在脫北群體中的獨特性。沒錯!就像脫北者以及許多等在鴨綠江、圖們江畔的準脫北者,姜哲煥當初決定逃亡其實是出於絕望(但不是饑餓,而是二度勞改),而且他也經歷報導所言絕大多數脫北者在南韓適應不良的低潮。然而,深具政治意識的他不讓生命自脫北後淡去,他抱著使命感走出低潮,對北韓人權與兩韓問題積極且持續地表態、奔走,成為兩萬多名脫北者中的異數。所以,假使《平壤水族館》仍由北韓的極權符號來展現,姜哲煥大概是不樂見的。
在內頁上,從書名頁開始到每一章的開頭,也都以黑鬥士的各種姿態彼此呼應著,尤其書名頁,以連環動作的方式,呈現書封文案上9歲姜哲煥的心情,他的人生從此一切為二,黑鬥士與他的童年也只能關進記憶的黑箱當中。
如果讀者再更仔細看家族照片的呈現,會發現其實姜哲煥與家人還是有一層淡淡的臉孔。設計師在書衣包覆的內封上,以淡灰色呈現完整家族照,好像在說,極權體制誠然磨滅了人之為人的存在感,一旦解除枷鎖,人之為人的事實是不可能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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