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舒服點?」哈魯牧特難過得顫抖,那是幾近靈肉分離的悲哀,淚水與鼻涕失控,久久才願意說:「如果你想堅持活下去,我會陪你;如果你想放棄也可以,我也會很努力陪你。」
「……」
「你是不是想去當天使?這樣就可舒服點。」
「……嗯」
「謝謝你來當我的哥哥,是真正的哥哥,努力照顧我,給我快樂幸福。」但是哈魯牧特要的不只是當弟弟,「哥哥,我會抱緊住你,帶你去當天使。」
「……嗯」
他緊緊抱他,越抱越緊,那個老是開玩笑叫他砂糖天婦羅的哥哥、那個只接得到他棒球的捕手、那個睡在同張塌塌米上猛打呼的豬隊友、那個永遠是小百步蛇溪形影不離的玩伴、那個當他真弟弟而在家屋跑的小狗人、那個在都市被罵番人而挺身擋刀的室友、那個右臂提供他作畫的傻子,記憶跟得緊,蹭著心坎,哈魯牧特知道再不抱下去就沒了,於是他深呼口氣,緊緊再抱下去,他不曾這樣親密擁抱,直到失去海努南與對方的呼吸。
海努南最大的努力,是微微睜開純淨的眼瞳,看著對方耳垂掛著的野胡桃狐狸吊閃著陽光,奉上帝之名,對他的愛報以最微弱的祝福,三次默許他米呼米桑(好好活下去)……
哈魯牧特驚醒,滿臉是淚,而天黑了。他終於夢到海努南,卻是最後的死亡場景。夢境太鋒利,他的傷口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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