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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向她道歉後,這次,我逮到了辦公室的店長。店長從早上就和某人講電話講得十分開心。我以手勢請他「拿開話筒」,轉告他狀況。
店長果然立刻就了解我問題的意思,但接下來的反應卻和磯田一模一樣。
「怎麼了?妳在懷疑我嗎?我絕對沒碰那種雜誌。話說回來,我在這一秒前連有那種雜誌都不知道。」
這樣也很難令人苟同,但現在不是一一糾正店長的時候。店長轉向摀住的話筒,再次開始和對方說話。我用力壓下對店長的不耐,離開辦公室。
「總之,應該是在某個地方,我們一起去找吧。」
回到前臺賣場,我把手放在小野寺的肩上說道。這時,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客人大步走了過來。
他的臉紅得像煮熟的章魚,眼睛充滿憤怒的血絲。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完全忘了小野寺是昨天跟他說雜誌「明天出刊」的人。
「妳們是要我等多久!」
他的怒吼消除了早晨清爽的空氣。「實在非常抱歉!」我和小野寺一起低頭道歉。他對我們投以更大的咆哮。
「因為妳們說今天出刊,我才這樣特地一大早過來喔!結果怎樣!讓我等這麼久,妳們太不專業了!」
我和小野寺學生時期參加的都是文化類的社團活動,從沒有被不講理的教練或學長姊不分青紅皂白痛罵的經驗,尤其是家庭環境很好的小野寺,甚至不曾受過這種訓斥吧。
「那個,真、真、真的非常抱歉。我現在馬上去找。」
小野寺的聲音因淚水有些沙啞,客人不在乎地哼了一聲。儘管再明白不過我們有錯,但接近生理期的我非常不耐煩。
這類型的顧客一個應對不當,就會越來越得寸進尺,耽溺於憤怒,然後大概是過去工作的習慣,一副感覺良好的樣子對人訓話。明明就算他大吼大叫,沒有的東西我們也只能去找而已。
「夠了!我去其他店!我不會再來這種店了!」
相同的話這位客人過去也說過四次了。當然,他並沒有因此不再光顧,至今仍是星期一、三、五地一日不差,幾乎與開店同時,忠實地報到。另外,這類型的顧客還有另一種固定傾向。
大概還是感受到店裡險峻的氛圍了吧,店長慌慌張張飛身而出。其他店員在他耳邊小聲說明狀況後,店長誇張地表現出大吃一驚的模樣,遞出名片躬身道:「這件事是我們處理不當,實在很抱歉。」
對方跟剛才一樣不在乎地哼了一聲,但我知道,他的表情微微和緩下來。
「終於來了個能溝通的傢伙。」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終於來了個男人——」
「實在非常抱歉。」
「你的店是怎麼回事啊?」
「真的非常抱歉。」
「不用再道歉了。」
「我們今天內一定會把書準備好,您願意的話,由我們送到府上。」
「唉呀唉呀,不用做到這個地步。你們明天前能處理好嗎?」
「是的。就算請公司其他店鋪幫忙也一定會把書準備好。」
「那,我明天早上來拿。」
「真的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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