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菜小配(博客來童書企畫)
「你來馴養我。」狐狸對小王子說。
「為什麼?」小王子問。
因為你馴養我,你在成千上萬當人中,對我來說便是不同;因為你馴養我,我在成千上萬隻狐狸當中,於你來說便是特別;你的馴養,讓我看見小麥隨風飄動之時,便會想到你那金黃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閃耀;你的馴養,讓等待與你相見的時間,有了幸福的意義。
「馴養的意思是『建立關係』。」狐狸對小王子說。
在《彼得與他的寶貝》中,男孩馴養了狐狸,建立關係,失去親人的共通性,讓他們信任且照護彼此,但在書的一開頭,男孩就被迫拋下狐狸,這個舉動如同對彼此關係的背叛,懊悔、愧疚因而撕裂著一個少年的心。時間往前推送一點,我們看見因為戰爭,男孩的父親必須拋下他而離開,再往前推送一點我們看見男孩的母親猝逝而拋下他,「拋下」對男孩彼得而言是個沉重的議題,但對父親或母親,他都無法也沒有機會說:「不,我拒絕你們的拋下!」,無法言說的壓抑在心中形成了憤怒,如同一頭獸,疊著對父親的恨,也疊著對母親的愛與不捨,互相拉扯。
彼得抗拒被拋棄,卻拋棄了狐狸,對爺爺或父親而言,不過就是棄養了一隻動物,但對彼得而言,這個舉動形同對關係的背叛,一如父親與母親對他的拋下。爺爺說:「我們家的蘋果從樹上掉下來都不會掉得太遠嘛。」也直指了血脈相傳的劣根性。
所以,彼得離家了,展開一場追尋,這是為了馴養狐狸佩克斯所許下的承諾—形影不離,也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父親,不是母親,不是心中的那一頭野獸。巧妙的是,「拋下—追尋」開啟了兩個不同軸線的故事,狐狸佩克斯在過程中找回自己的野性,而彼得卻是在馴服自己的野性,看似不同,卻有著相同的本質—認清自己。如何「接納—馴服」成了這部精采故事的核心。故事中有段話很點題的說出了《彼得與他的寶貝》為何成為年度選書的理由:
「喔,讓我告訴你,所有感覺都很危險。愛、希望……哈!你講起危險,是嗎?不,你沒辦法避開任何一種。我們都擁有一頭名叫憤怒的野獸。牠可以為我們服務:很多好事都來自憤怒;許多不公平的事都被變得公平。可是首先我們都得弄清楚要怎麼馴服它。」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頭野獸,馴服野性才有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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