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達利
讀小說的時候，大多可以分得出角色是好人還是壞人，就像連續劇裡總會有正派或者反派一樣；老式的連續劇大多會讓好人被壞人欺負到翻來覆去，最後一集才絕地大反攻出口怨氣，而現在的連續劇則會讓壞人一下正派一下反派地變來變去，不止欺負螢幕裡的好人，連螢幕外的觀眾情緒都會被整得慘兮兮。因為大部份的主角都是好人，所以黏在主角身上的劇情也就偏往這個面向，讀者觀眾們接收到的故事樣貌也就全往這個角度偏斜； 壞人之所以是壞人的理由好像都很簡單：他們擁有貪婪、暴力、驕傲、蠻橫等等人類的劣根性，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欺負好人！由此可證──他們是壞人。
但，事實上，好人壞人，常常不是這麼簡單能夠二分的。
我是摩根勒菲：卡美洛傳說之一
《我是摩根勒菲》描述康瓦爾公爵與烏瑟．潘龍國王連年征戰，公爵戰死後，烏瑟?潘龍接收了公爵夫人「美人伊格蓮」，並得到魔法師梅林的幫助，讓伊格蓮懷了未來將拔出石中劍的英倫共主亞瑟王。公爵的兩個女兒摩根與摩高絲，得到奶媽及年輕騎兵的幫助逃走，而後摩根更受到召喚，前往仙境亞法隆接受仙女的修行指導。忘不了家破人亡的慘事、忘不了誠實正直的騎士，摩根習成魔法之後，將如何反抗自己的命運、經營自己的愛情？
是的，在《我是摩根勒菲》一書當中，「命運」是一個反覆出現的主題，是摩根從小到大的抗爭標的。在故事當中，摩根一次又一次地面對親情顛沛流離、愛情波折疏離，如此情節，乍看之下似乎有點兒宿命論調的悲涼，但住更深一層思索，就會發現，所謂的「命中注定」，其實具備某種「認知自身本質」的意義── 真正地認識、瞭解自己，才會明白自己的個性及力量將引領自己在大環境之中如何生存，在大潮流裡如何前行。
雖然應該被歸類為奇幻小說，但在《我是摩根勒菲》裡，魔法只是個輔助工具，而非故事的重心。這個故事當中有對女性的禮讚與質疑、對命運的挑戰與順服、對愛情的制約與分享，以及對自己的瞭解與對抗。讀完之後，你也許會發現，摩根其實是正統亞瑟王傳奇當中的邪惡巫女，但你也會同意或者感同身受地諒解： 摩根勒菲只是選擇了某種與所謂的「正統」及「男權」傳說不同的方式行事，我們說她邪惡，或許只因她想的，同我們要她想的並不一樣。如此而已。
當歹角或許沒什麼不好（畢竟，在故事的大部份篇幅裡，壞人大多能愉悅且名正言順地找好人的碴）、當歹角可能需要更大的勇氣（戲沒壞人就演不下去，但演壞人的就得背負萬古惡名），除此之外，在某種版本裡的歹角，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或許根本不是壞蛋──只是他得面對的，是被所謂的「好人」認定為「麻煩」的東西。
把我放在麻煩裡，我就在麻煩裡過吧。
《我是摩根勒菲》的故事裡頭，有一種隱隱的苦悶；但如果在最後摩根終於能做如是想，那麼，就算被當成壞人，也許仍會有種豁達的釋懷吧。
回文章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