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只看過吳俞萱的絕版詩集《交換愛人的肋骨》、聽過她的對談(粉絲有夠多),對這女孩一直都停在多愁善感愛恨分明的印象,好像會因為愛,把你的肉吃進肚子裡變成身體的一部分,或是恨你恨到要把你從頭皮開始剝皮一樣;對我來說是個女巫感很重的傢伙。
聽說了書名是什麼情書的,最先想到的是「親密感」:女孩子的耳後、腳踝、雀斑、閉眼的睫毛、緊握的手掌等等很close up 的畫面,於是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決定要拍吳俞萱本人,還規定她怎麼穿跟素顏(不是要自肥。我說真的)。
終於有機會當面聽到她說「隨地腐朽」四個字,是指看完非常喜愛的電影,有種可以立刻(當場喔!)腐朽、潰爛也無所謂的心情,眼前這個迷人女孩竟有著這麼變態的想法真是,love it。
於是,我想把標準字做成像摩斯密碼,或是音樂盒裡滾軸上可以引發彈簧片(那個叫彈簧片嗎)發出美妙音樂的凸起,像在說:這裡有些秘密,只有彈簧片或特別的那人才看得懂。
另外,《隨地腐朽》這99 篇情書給了每個導演一個物件,那吳俞萱的物件是什麼呢?我想到剪刀、水果刀刃、叉子,拍了照片,又想讓「腐朽」這件事發生,於是有了菌絲、剝落的壁癌、鏽斑,想讓這些親密感/距離感,接近/遠離,愛情/銳利,茂密/腐朽等化作同一件事情。
數學上的極限(limit)概念是,當 x 大於1 且無限趨近於1 但不等於1 的時候,x²-1 畫出來的f(x) 曲線會不斷靠近 x 軸,幾乎要跟 x 軸相交,但卻永遠不會;我想做出這「無限靠近到好像碰觸在一起但永遠無法重疊」,這種狀似親密又令人無法接近的 AT 力場(笑)。
俞萱很聰明,拍照時,我講解那些極限、x 軸、趨近、無法相交,她好像懂我想從這些理性的數據裡生長出哪種浪漫血腥或暴力,聽從我很奇怪的指令,扮演著我想像中那個眼神空洞的女巫,而且效果非常的好(讚嘆)。
理應永遠不會交集的兩條線,在某些算式裡,像是 sinx/x 的時候,x 的值越趨近於無限大,結果只會趨近於0。但反過來說,如果你的 x 可以幸運的座落於吳俞萱的雷達裡,或許就可以看見這女孩在這些書信裡寫出來的宇宙,就算只有交集的那一點。
真是工科男生的浪漫啊~(撥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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