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賀寧‧曼凱爾最新的警探韋蘭德(Wallander)系列作品。每隔一陣子,我發現自己總要回到賀寧‧曼凱爾的故事裡,因為雖然我也算喜歡好萊塢式的刺激和新奇,總感覺在夢境飛奔久了,也是要落地一下的,而賀寧‧曼凱爾一直是我最佳的落地書。即便他的書在美國的評價不能說是很出色,但我想,那是文化的差異。即使只是讀小說,也是能感受出文化的差異性的。
昨天下午我一個人在家時,突然有一名我未曾謀面的「鄰居」,帶著一隻繫項圈卻沒牽繩的狗來按門鈴,那看起來很面生的鄰居說,那隻狗獨自在路上閒晃,他只好帶著牠到處問是誰家的狗?坦白說,我在第一時間就警戒了起來。我們彼此根本沒見過對方,不僅我沒見過他,我認為他也沒想過這戶人家會住著一名亞洲面孔的太太,重點是,那隻狗直向我家的屋內奔來,情急之下我立刻關門。我不是個怕狗的人,我直覺想到的,是我家有兩隻和我一樣怕死的貓,家裡六畜不寧很久了,我可不想再讓一隻狗闖入。之後,我匆匆和這位鄰居說,對不起,這不是我的狗、我也不知那是誰家的狗。在每個回應都是很簡短的「句號」下,我不顧情面地迅速將門關上。雖然我和面生的他,也沒真有什麼情面可言,但我很清楚,這不是美國式作風。這在美國甚至算有點失禮了。
彷彿在哪裡讀過(極有可能是新聞報導而不是書),有歹人利用可愛的狗來降低婦女的戒心,在一陣親切卸防的交談後,歹徒露出真面目……我真正的隔壁鄰居曾因為狗狗走失來找過我,不過我沒那樣對他,因為我認得他,也認得他家的狗,我當時甚至允許他進入我家後院找狗,他可不是如今面生的這位。我寧願被批評為冷漠也不想冒險,我寧願不顧情面也不要遺憾後悔。
我之所以喜歡賀寧‧曼凱爾的小說,就是因為察覺了北歐人與美國不同,甚至與西歐也不同的那平淡而務實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其實賀寧‧曼凱爾筆下的人物都很有情,我甚至認為,身為一名警探,韋蘭德也太多情善感了些,不過那只是他內心的感情世界,他實際上的言行舉止,可一點都沒讓來自亞洲的我覺得他重感情!比如說,如今同樣成為警探的韋蘭德的女兒琳達(Linda),還和他住在一起,韋蘭德可是一點也不滿意這種處境。雖然他很愛女兒,也常過分思念他那已過世的父親,可是他們的習俗文化向來是大家該各自生活,完全不該干涉指教彼此的人生。這是即使親如直系,也沒有一絲情面可言可講的。雖然美國也是如此,實際上落實的程度和北歐相較仍有差距。而且美國人比起北歐人,簡直是太愛說話、太愛社交。
就是因為女兒賴著不搬出去,加上韋蘭德一直有個人盡皆知的遷居鄉間的夢,所以在一個警局同事的介紹下,他去看了該同事的親戚的房子。同事的親戚由於年老健康出問題,得搬到有醫療看護的老人之家,只好出售處理舊居。韋蘭德對這房子還算滿意,鄉間農場的環境也一直是他嚮往的,加上同事開出的價格在他的預算內,他不覺幻想起和他的狗,一起在此生活的情境了。可惜,這美夢碎得也是那麼快,當韋蘭德陶醉在他未來的鄉間小居的庭院恬淡愜意夢境時,他卻看到這方土地上有一隻破土而出的手!不,嚴格來說,那已經是完全沒帶肉的手骨架了……
在鑑識人員出動後,他們挖出一具完整的女骨,經過專業鑑定的結果,這是一具死了半世紀之久的女屍,死亡時,粗估為三十歲,換言之,就算她真的被人謀殺,以這樣的年份算來,凶手可能早就作古了。在很多國家,我猜這類案子應該就會直接結案了吧?吃飽太閒沒事幹嗎?可是韋蘭德所在的 Ystad,在百忙之中,居然還是編制了一小組人員繼續追查。
然而,現任屋主已經老年痴呆到連自己的親人也不認得的地步了,他完全無法提供任何線索,且他也不是從小住在這裡。經過韋蘭德和同事的搜屋,好不容易找到屋主的購屋文件,依上面的日期回推,事件應該發生在同事親戚的上一名屋主還在的時候。幸好文件上也有前任屋主的名字,問題只在:這個人還活在世上嗎?又經幾度輾轉查問,得知前任屋主一家,確實該老死的都老死了,只留下一名幸好還住過該房子的一個女兒,不過她當時年紀小,能提供的線索不多,加上父母當年曾鬧分居,她隨母親遷出該屋數年,實在是不清楚屋內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韋蘭德算出,事發當時應該正巧就是這名女兒隨母親遷出的那幾年,問題是這名女兒作證,父親從不是個暴力的人,也沒因分居而與其他女性交往,當時農場的幫工也都絕不會僱用女性。
於是,韋蘭德再次回到這處鄉間小屋,從庭院裡栽種的觀賞植物的布局來看,屍骨出土處特別不同,在那裡,他很快又從植物布局之反常處,找到第二具屍骨……
﹝接下集﹞
Wallander found it hard not to burst out laughing.
Wallander 發現這讓人很難不爆笑出來。
When she had left, he found himself thinking that he still hadn't managed to get used to the fact that his own daughter was now a fully grown adult, and a police officer to boot, working at the same police station as he was.
在她離去後,他發現自己想著還未能適應女兒已是成年人的事實,而且是個待教導的警官,和他在同一處警局工作。
Being old doesn't mean being ill. What are you implying?
老不等於病。你在暗示什麼?
Martinson saw through him, of course.
Martinson 看穿了他,這是當然的。
Wallander opened the fourth drawer, the last but one.
Wallander 打開第四個抽屜,是最後也是他要找的那一個。
He couldn't remember phoning his own wife Mona, or her him, during working hours even once over all the years they were married.
他不記得曾打電話給太太 Mona,或她打給他,在他們倆還處於婚姻狀態時的那些年的任何上班時間裡。
Martinson contacted Stefan Lindman on the intercom; he arrived after a few minutes, carrying a file.
Martinson 用內線電話聯絡 Stefan Lindman;幾分鐘後,他就抱著一個檔案出現了。
( intercom 也指家裡的對講機。)
張妙如
從服裝設計跳到漫畫家,再轉而興起圖文創作的潮流,近年更嘗試寫偵探小說。著有《交換日記》、《西雅圖妙記》等,作品風格走輕鬆休閒路線,耐看又帶著時髦感。現今旅居西雅圖。最新作品為《交換日記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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