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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記得到美術館那時候的事。
「加賀來過這間美術館嗎？」安齋問。我老實回答：「我連這棟是幹嘛的都不知道。」雖然知道學校附近有座形狀不可思議的龐大設施，卻從來不覺得自己會跟它有緣。
當我們走進館內，我反問安齋有沒有來過。結果那聲音在廣大館內響亮迴盪，我嚇了一跳，背脊發涼。這裡的人雖然零零星星，但是好像所有人都屏住了氣息，讓人不禁懷疑是不是只要發出腳步聲天花板就會崩塌，然後會有個巨大的惡鬼探出頭來說：「找到你了呦。」接著一口把人吞掉。這裡，就是寂靜到讓人會這麼想像。
「有空的時候常會來看畫。」安齋這麼說。雖然也太簡單了，但我因此變得好尊敬他。
我整個人手足無措，只管跟著安齋，穿過住在當地的抽象畫家作品展覽區。
「這畫，好像是當地畫家的作品耶。」安齋輕聲說。
「我也不知道啊。」我提心吊膽地呢喃答道。
小六的四月才剛從東北地方轉學過來的安齋還比較瞭解當地狀況，實在丟人，不過我只覺得「安齋真是個萬事通」。
「據說是抽象畫很有名喔。我上次來的時候，問過學藝員姊姊，這個畫家在海外好像也有很好的評價。」
我不是要幫小學那時的自己說話，那畫實際上就真的很像塗鴉。有看來像線條的東西，也有像漩渦的東西，藍色與紅色到處亂噴。
我們在並列著素描的牆壁前停下來。那全是約明信片大小的三張小品，都沒有著色，感覺像是潦草的草稿。我的感想不禁脫口而出：「這種東西我好像也畫得出來。」
安齋因此像是滿足似地點點頭。「說到重點了呢。」
「重點？什麼東西的重點？」
我就是在回程路上邊走邊聽安齋提起那個作戰的內容。
我們抽空第二次造訪那裡，又是站在常設展展場的角落。身旁的安齋說：「好，輪到加賀上場囉。」
接下來的事情我其實記不太清楚了，就像籠罩在縹緲的煙霧之中，恐怕是過度的罪惡感與緊張沖淡了現實感吧。
我跑去跟會場角落的工作人員攀談。「那幅畫是在畫什麼呢？」女性工作人員對小學生的我展露驚訝與微笑，起身走到畫前，親切地對我說明了一些事情。「要盡可能問問題，越多越好。」我事前被安齋這麼吩咐，所以拚命動腦，對工作人員拋出好幾個問題。還記得我的話題沒兩三下就用光了，只好僵硬地道完謝，然後快步離去。我後來是在出口附近與安齋會合的。
「怎麼樣？畫呢？」我壓抑興奮的氣息，看著他的手上。有個包袱巾。
安齋擬定的作戰是這樣的。
「加賀去引開工作人員的注意力，我同時用別的畫把美術館的畫掉包，然後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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