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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新版精裝本)

孽子(新版精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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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宋瑛堂翻譯專欄】來聊聊「必須」( must、have to ) 這隻在中文氾濫的福壽螺

    文/宋瑛堂2021年10月14日

    【必須】的氾濫,就好像入侵稻田的福壽螺。 李連杰曾以《致命武器4》打進好萊塢,緊接著再推出幫派火拚鉅片Romeo Must Die——羅密歐非死不可,為了乘勝追擊,片商取名為《致命羅密歐》。被追殺的羅密歐一舉變成死神,片商的用心令我佩服,但我更慶幸的是,片名沒有被直譯成「羅密歐必須 more
  • 【宋瑛堂翻譯專欄】親愛的,我殺死了老中文──考考你這幾句有「翻譯腔」嗎?

    文/宋瑛堂2021年08月13日

    「你也有那則你埋藏在海馬迴裡多時,怎麼樣也不想忘記、不願忘記的愛戀回想嗎?」用語新穎的這句是翻譯嗎? 你說你不讀翻譯書,嫌翻譯腔太重,也能劍指譯文的毛病何在。好,你麥造,我考你。第一題: 你也有那則你埋藏在海馬迴裡多時,怎麼樣也不想忘記、不願忘記的愛戀回想嗎? 用語新穎的這句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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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寫給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裡,獨自徬徨街頭,無所依歸的孩子們。——白先勇
 
  跨世紀的經典,感動無數讀者
  已譯成英、法、德、日、荷蘭、義大利等多國語言
  入選法國《世界報》百大世界小說
  先後改編成電影、電視影集、舞台劇,影響深遠
  出版四十年‧精裝鉅獻
 
  在我們的王國裡,只有黑夜,沒有白天。
 
  法國書評家雨果‧馬爾桑(Hugo Marsan)於法國第一大報《世界報》評介《孽子》,讚譽這部小說是一齣「將悲情研成金粉的歌劇」。馬爾桑說:「《孽子》有傳奇故事的緊張、強烈,卻無強加的快樂結局;雖然描述人性被破壞、被蹂躪的一面,但並不劃分劊子手和受害者、好人和壞人、拯救者和懺悔者之間的界線,是一部罕見的作品,也是一部偉大的小說。」
 
  *封面紙樣由董陽孜老師親挑指定*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
 
白先勇
 
  民國二十六年生,廣西桂林人。臺大外文系畢業,愛荷華大學「作家工作室」(Writer’s Workshop)文學創作碩士。
 
  白先勇為北伐抗戰名將白崇禧之子,幼年居住於南寧、桂林,民國三十三年逃難至重慶。抗戰勝利後曾移居南京、上海、漢口、廣州。民國三十八年遷居香港,四十一年來臺與父母團聚。民國五十二年赴美留學、定居,五十四年獲碩士學位,赴加州大學聖芭芭拉分校東亞語言文化系任教中國語言文學,八十三年退休。民國八十六年加州大學聖芭芭拉分校圖書館成立「白先勇資料特藏室」,收錄一生作品的各國譯本、相關資料與手稿。
 
  白先勇著作豐富,面向多元,有短篇小說集《寂寞的十七歲》、《臺北人》、《紐約客》,長篇小說《孽子》,散文集《驀然回首》、《明星咖啡館》、《第六隻手指》、《樹猶如此》、《八千里路雲和月》,舞臺劇劇本《遊園驚夢》、電影劇本《金大班的最後一夜》、《玉卿嫂》、《孤戀花》、《最後的貴族》等。兩岸均已出版『白先勇作品集』。
 
  加大退休後,投入愛滋防治的公益活動和崑曲藝術的復興事業,製作青春版《牡丹亭》巡迴兩岸、美國、歐洲,獲得廣大迴響。從「現代文學傳燈人」,成為「傳統戲曲傳教士」。
 
  民國一○○年開始致力整理父親白崇禧的傳記,一○一年出版《父親與民國:白崇禧將軍身影集》,在兩岸三地與歐美漢學界,都受到重視,並引起廣大迴響,一○三年出版《止痛療傷:白崇禧將軍與二二八》,整理白崇禧將軍來臺最新史料與口述採訪紀實。
 
  民國一○三年在臺灣大學開設《紅樓夢》導讀通識課程三個學期,將畢生對《紅樓夢》的鑽研體會,傾囊相授學子,深受兩岸學生歡迎。後出版《白先勇細說紅樓夢》,策畫編纂《正本清源說紅樓》。
 
 
 

目錄

第一部/放逐
第二部/在我們的王國裡
第三部/安樂鄉
第四部/那些青春鳥的行旅
《孽子》變奏四十年/白先勇
研悲情為金粉的歌劇/白先勇小說在歐洲/尹玲
《孽子》出版版本
白先勇年表
作者簡介
 
 

 
《孽子》變奏四十年
白先勇
 
  如果從一九八○年《南洋商報》連載《孽子》完畢算起,《孽子》面世迄今已有四十年了。過去不斷有人問我當初寫《孽子》的動機起源。我對文學一直有一個信念:文學寫的不外乎人性、人情,凡是表露人性、人情的故事,都可以寫入詩歌、小說、戲劇中。同性之間的情愛自古至今也都是屬於人性、人情的一部份,當然也可以作為文學的主題。
 
  四十年前,我在撰寫《孽子》的時候,同性戀、同志議題在台灣、在華人世界,的確還是一種社會禁忌。但一個作家對自己的內心,對自己的作品,必須誠實。我寫《孽子》時,完全是「從心所欲」,也就顧不得社會的觀感,讀者的反應了。法國《解放報》訪問世界各國作家:你為何寫作?我的回答是:我寫作,因為我希望將人類心靈中無言的痛楚轉換成文字。《孽子》寫的就是一群被家庭流放,被社會遺棄的孽子,他們在親情的廢墟上,重建家園的悲壯故事。其實《孽子》也就是一齣尋父記,孽子被逐出伊甸園後,一直要等到他們尋著精神上的父親,才獲得救贖。
 
  《孽子》剛出版時,台灣文壇一片沉默,大概一時不知該如何對待這部奇怪的小說。但漸漸的各種評論便出現了,同時《孽子》開始經歷不同面貌的變奏。首先是版本,在台灣,第一次成書出版是一九八三年遠景版,後來,一九八九年允晨出版社接了過去,以至於今。中國大陸的簡體版一共有八種,一九八七年哈爾濱北方文藝出版《孽子》,這是中國大陸第一次出版這部小說,恐怕也是一九四九年以後,大陸第一次出版以同性戀者為主角的長篇小說,接著一九八八年北京人民文學也出版了《孽子》,人民文學是大陸最官方的出版社。此後各出版社也就紛紛推出《孽子》:上海文藝、廣州花城、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理想國)、北京燕山、江蘇文藝、重慶出版社。同性戀在中國大陸社會、文藝界一直是一項相當敏感的議題,《孽子》能夠在大陸這樣早出版而且又這樣廣為發行,確實是一項異數,而這些版本都是完整版,沒有刪減。
 
  《孽子》的另一個化身便是變成了其他國家的文字,《孽子》的英譯Crystal Boys 一九八九年由San Francisco Gay Sunshine出版,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翻譯,葛浩文的譯文十分流暢,相當道地。二○ 一七年,香港中文大學翻譯中心重印Crystal Boys。一九九五年,法譯《孽子》Garcons de cristal由Paris Flammarion出版,名翻譯家雷威安(Andre Levy)翻譯。二○○三年由Paris Philippe Picquier重印。《孽子》在法國出版,引起相當大的反響。法國第一大報《世界報》(Le Monde)刊登整版評論,文評家雨果・馬爾桑(Hugo Marsan)題為〈將悲情研為金粉的歌劇〉,法國第二大報《解放報》(Libération)也以三分之二版面登出艾蓮・阿瑟哈( Helene Hazera)的評論。二○一九年,《世界報》選出自法國解放,該報於一九四四年成立以來,在法國出版的一百本最吸引人閱讀的世界小說。華文小說選了兩本:《孽子》還有余華的《兄弟》。
 
  後來幾年,《孽子》的德譯本、義大利譯本、荷蘭譯本、日譯本相繼問世,二○一八年,越南文的《孽子》也出版了,於是《孽子》又變奏到歐、美、亞各國去了。
 
  《孽子》同時也經歷了另外一種變奏。從小說改編成電影、電視、舞台劇。一九八六年,《孽子》改編成電影,由虞戡平導演,邵昕、姜厚任,分飾阿青、龍子,孫越扮演楊教頭。這好像是中國電影史上第一部以同性戀人物為主的電影。二○○三年,《孽子》電視連續劇播演,導演曹瑞原,阿青、龍子由范植偉、庹宗華分飾,還有幾位資深演員參加:柯俊雄(李父)、王玨(傅老爺子 )、丁強(楊教頭)。《孽子》連續劇在公視一連五次重覆播出,而且是晚間八點檔,這部連續劇,編、導、演俱佳,造成了相當大的社會影響。這也好像是台灣電視史上,第一次以同性戀人物為主角的二十集連續劇。《孽子》第一次改編成舞台劇是由John Weinstein編導的英文舞台劇,一九九七年在哈佛大學演出,由波士頓區各大學的亞裔師生聯演,孽子們講英文,頗饒趣味。二○一四年,台灣版的《孽子》舞台劇終於登上國家劇院,導演仍是曹瑞原,我與施如芳共同編劇,莫子儀、吳中天、張逸軍分飾阿青、龍子、阿鳳。中間一段「龍鳳血戀」由吳素君編的一則「舞劇」演出,是全劇的亮點。這齣舞台劇感人至深,觀眾為之掉淚。今年《孽子》舞台劇將重演,從高雄、台中到台北巡迴演出。
 
  四十年來世界在變,台灣社會也在變。四十年來,《孽子》也一直不停地在變奏,而去年台灣終於成為亞洲第一個國家通過同志婚姻法,加入了世界潮流。允晨出版社計畫在《孽子》面世四十年,推出《孽子》精裝本,特別具有紀念意義。
 
 

詳細資料

  • ISBN:9789869868679
  • 叢書系列:傳家經典
  • 規格:精裝 / 520頁 / 15 x 21 x 2.6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內容連載

1
 
在我們的王國裡,只有黑夜,沒有白天。天一亮,我們的王國便隱形起來了,因為這是一個極不合法的國度:我們沒有政府,沒有憲法,不被承認,不受尊重,我們有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的國民。有時候我們推舉一個元首—一個資格老,丰儀美,有架式,吃得開的人物,然而我們又很隨便,很任性的把他推倒,因為我們是一個喜新厭舊,不守規矩的國族。說起我們王國的疆域,其實狹小得可憐,長不過兩三百公尺,寬不過百把公尺,僅限於台北市館前路新公園裡那個長方形蓮花池周圍一小撮的土地。我們國土的邊緣,都栽著一些重重疊疊,糾纏不清的熱帶樹叢:綠珊瑚、麵包樹,一棵棵老得鬚髮零落的棕櫚,還有靠著馬路的那一排終日搖頭嘆息的大王椰,如同一圈緊密的圍籬,把我們的王國遮掩起來,與外面世界暫時隔離。然而圍籬外面那個大千世界的威脅,在我們的國土內,卻無時無刻不尖銳的感覺得到。叢林外播音台那邊,那架喧囂的擴音機,經常送過來,外面世界一些聳人聽聞的消息。中廣公司那位女廣播員,一口京腔,咄咄逼人的叫道:美國太空人登陸月球!港台國際販毒私梟今晨落網!水肥處貪污案明日開庭。
 
我們一個個都豎起耳朵,好像是虎狼滿佈的森林中,一群劫後餘生的麋鹿,異常警覺的聆聽著。風吹草動,每一聲對我們都是一種警告。只要那打著鐵釘的警察皮靴,咯軋咯軋,從那片棕櫚叢中,一旦侵襲到我們的疆域裡,我們便會不約而同,倏地一下,做鳥獸散。有的竄到播音台前,混入人堆中;有的鑽進廁所裡,撒尿的裝撒尿,拉屎的裝拉屎;有的逃到公園大門,那座古代陵墓般的博物館石階上,躲入那一根根矗立的石柱後面,在石柱的陰影掩蔽下,暫時獲得苟延殘喘的機會。我們那個無政府的王國,並不能給予我們任何的庇護,我們都得仰靠自己的動物本能,在黑暗中摸索出一條求存之道。
 
我們這個王國,歷史曖昧,不知道是誰創立的,也不知道始於何時,然而在我們這個極隱秘、極不合法的蕞爾小國中,這些年,卻也發生過不少可歌可泣,不足與外人道的滄桑痛史。我們那幾位白髮蒼蒼的元老,對我們提起從前那些斑斑往事來,總是頗帶感傷而又不免稍稍自傲的嘆息道:
 
「唉,你們哪裡趕得上那些日子?」

會員評鑑

4.5
25人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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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則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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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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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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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06
劇透警告
我喜歡書中的開頭「在我們的王國裡,只有黑夜,沒有白天。」
簡單一句話就把主旨寫了出來,畢竟在當年的環境下,同性戀是需要躲躲藏藏,在新公園這裡就是他們第二個家。
他們互相幫助,有人當仲介替這些青年拉客、有人當金主支援金錢、有人負責記錄每個人的資料拍照成冊,他們以另一種方式適應社會,即使已經被社會給遺棄。

以主角李青的視角看待所有角色,就像你是主角一樣,沒有太多的修辭描述,明知道是虛構故事卻又好像是真實發生在身邊一樣。
在同性戀的外皮包裝下,實際在講述親情與這群身分下所結識的好友之間的相處,作者幾乎不太描述外表,他用描述穿著、與人之間的互動來堆出一個人的個性,不用太多詞藻華麗的詞彙,作者寫起來讓人覺得很自然,不會有文人那種掉書袋的不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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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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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15
一開始看到這本書之後就很難忘,原本是在圖書館借閱,後來到博客來買了實體,看了十幾次以上,作者文筆細膩,故事環環相扣,令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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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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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3/04
  最近相繼讀了王鼎鈞、白先勇的文字後,便瘋狂的找起這種初版已有十年、二十年,而至今仍有出版社再版發行的經典文學。很多愛讀書的部落客都爭相讀著最新出版的翻譯小說,以前我也是這樣,不停的向前走、向潮流走,可只要一回頭,看到了那些在這裡土生土長的文字,且被它們打動過一回,便教人不自覺的停步了,開始退出隊伍,往回走。所以,近期的書單上,出現了黃春明、蕭麗紅、朱天文等人作品,打算等明年書展一網打盡。

  我實在是被這種文字撼動到了,終於了解到為什麼經典要讀,又是何種經典最教人手不釋卷的讀(此經典並不包括意識流或村上式的故事)。每個時代都有一種行文的風格與感覺,流行於當世,卻會囿於時空而無法穿透歲月的隔閡。可就是有一種文字,樸素,平易,像一張白麵皮,卻能巧妙、妥當地包囊住作者或當代的感情與思想,不讓說教或情緒化的字眼露餡,讓妳慢慢、自然地去細嚼。這文字表面看起來不起眼,但去細嚼,去慢嚥,妳便因這濃郁的感情、強烈的味道,而深深被它牽連著。

  世界上最殘忍的東西就是歲月,歲月就像大洪水,一來就會把所有東西都給摧毀,不管它多繁盛過、多龐大過。但這樣的文字具有普世性,得以成為一個安全平穩的載體,將作者的感情、思想載渡至歲月長河上所有的碼頭停靠,讓不同世代的人去感受、目睹他們已經不可能再經歷的時代。王鼎鈞如此,白先勇也是如此,這便是文學大家。

  《孽子》是非常有名的同志文學,電影、連續劇都以此為本翻拍過,故事之好、之曲折,人物李青、龍子、楊教頭、傅老爺子等經典典型,也都不需要再多所贅述,大家都非常熟悉。不過誠如作者自言,他想寫的不只是這一群人,他要寫的更是父子的關係,以及由父子擴大到的個人與國族的關係。

  從故事一開始,就能感覺到作者的企圖。主人翁李青詳述了他們這方黑暗國度晝夜顛倒的作息、流浪奔逃的性質、隱藏不得見光的卑微性,然而主詞的性別卻不明說,要不就說「我們這個圈子的」,使得本書「男同志」的焦點是非常模糊的。可以想像,在本書初版、相當保守的當年,讀者們是如何對這模糊的地帶感到神秘費解,卻又好奇渴知。或許作者不明寫出來,是礙於當時仍是保守緊繃的社會風氣,不好坦白言之,但也可能,他另有他想。

  我覺得,因為不明說,因此使得這群被述說者的範圍擴大了,不只限於男同志,更包括了在這座大城市裡被大眾排斥、驅逐、不被認同的孤立者,要說政治犯、輟學者、叛逆青年、藝術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可以。不管何時,不論何地,被孤立者總是必須獨自忍受那樣的寂寞、殘忍與窒悶。《孽子》將這份孤獨、徬徨、無望寫得很深,深到每顆人心都能感受到那灰色的靜默,雖然你我不是書中所謂的那一個圈子的人,卻還是可以感同身受,讀到悲愴處眼裡壓抑著眼淚卻不敢流,感覺若流了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這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光用文字,就能讓人心頭快要爆裂的感情,那便是龍子王夔龍。在公視的連續劇裡,龍子是庹宗華演的。一知道是庹宗華演的,想到他可以如何的將龍子那為愛而歇斯底里的模樣演得淋漓盡致,我對龍子這樣的悲劇人物便更無可自拔。看過《孤戀花》的細膩、精緻,也更大嘆為何當時沒發現《孽子》的悲與痛。

  龍子的瘋狂,很嚇人,那種細緻卻黏膩,願意犧牲卻不顧自己與他人感受的愛,強勢佔有得讓人透不過氣,會讓人想逃。作者不用形容詞,直接用動詞,寫出龍子如何緊追不捨,如何強勢佔有,讓每個被他關懷的人想逃,連讀者也想逃。但龍子的愛,其實不只是生理上的慾望,更是他對自己境遇的一種投射。他所救、所助、所愛的每個孩子,都是貧窮無助,都是眨著一雙對世界感到惶恐畏懼的眼睛,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感情不被回應的自己,被父親視為妖孽、不得回家的自己。他想救別人,其實也想要救自己,然而他救了別人,只是讓他這異於常人的感情陷得更深,越是出手幫助,感情越是滿溢,卻沒有正常的宣洩,只會將自己也吞沒了進去。他讓人覺得壓迫,其實,他更讓人深深感受到的,是悲憫的滋味。

  相對於龍子那狂烈的感情叫人撼動,傅崇山傅老爺子的關心與救贖則是靜默的,哀悼與懷念是沉寂的。那種衝擊感雖然與前者不同,一切都是安靜的、默默的進行,卻也凝聚著一股被壓抑的強大哀慟。作者也從不用形容詞,而是用了安靜的名詞,緩慢的動詞,寫出一個衰老的父親,在晚年懷想著曾經和他一樣意氣風發卻死於這孽障之命的兒子。他只能靠著做善事、照顧更多像他兒子一樣遭遇的孩子,來聊作寄託,度過他這淒涼孤獨的晚年。

  傅老爺子的死,其實才是本書最悲愴的結局,最後一篇〈那些青春鳥的行旅〉只是一段激烈過後的餘韻。寫傅老爺子的死,作者還是秉持著他的筆調--只用低沉的動詞來寫。通常寫到這種最戲劇化的高潮點,總不免會帶出許多非常情緒化、感性的字眼,此為意在提高整個氣氛的濃度,因為不如此作為,著者怕自己的劇情功力不足以感動人,因而多此一舉。但作者寫傅老爺子的死,卻是一串又一串的敘述句,沒有一丁點帶著情緒的字眼,然而很神奇的,這樣的文字卻讓我們確實的感受到李青那不斷壓抑、再壓抑、累積、再累積的悲慟,最後到達一個滿點--身穿黑西裝黑領帶的王夔龍趕來見傅老爺子最後一面,不斷的磕頭,哭出那不像人的聲音的哭聲--那整場的悲傷與心痛才隨著血紅的夕陽景色,一起爆開在讀者的心中。

  而在傅老爺子安靜的生病、安靜的離去的過程中,其實這樣的寧靜更有一種將人捲入回憶懷想的氛圍。我便一直看到了,傅老爺子的兒子傅衛--因那不堪的事,舉槍自盡的時候才二十六歲。他可以驕傲英挺的穿著軍裝,站在他父親身邊,被人盛讚不愧為將門虎子;卻也可以痛哭得像個孩子,想向父親解釋坦白真實的自己,卻遭到父親的鄙夷與輕視。最後,他舉槍自盡,切斷了所有與父親的糾葛,包括父親對兒子的寵愛與期待,還有一輩子都說不出口的恥辱。

  傅家父子的過去,已是王夔龍與其父親走上的路途--陰陽相隔,再沒奢求原諒的可能。而李青與他父親之間的衝突,更是傅家、王家父子的縮影,但仍有轉圜的可能。或許傅老爺子就是看到了這個可能,想彌補那場悲劇的錯誤,因此他待李青,以及和他兒子同樣被這世界拋棄的孩子,就像父親一樣的好。作者寫這層好,也是靜謐的、溫潤的,一切盡在不言中。傅老爺子的話不多,但在李青因驅逐而被逼得冷然淡漠的視角中,這老人家的所作所為都是一股昏黃的暖流,即使他只是在睡前為李青在玄關留盞燈,對被驅逐者來說,也是無微不至的關懷與諒解。

  李青與王夔龍因為傅老爺子的存在,而稍稍得到了一點原諒與救贖,彷彿這就是他們父親對他們的了解、體諒與包容。看著待在傅老爺子家的李青,總想,如果現實可以繼續這樣粉飾下去就好了,然而,傅老爺子還是過世了。隨著傅老爺子的死亡、下葬,那把這群孽子給逼到最黑暗的角落的世俗再度重現,化成沉重的棺木,壓得這群青春鳥氣喘吁吁,逼得他們走上像墓崗一樣曲折陡峭的人生路途。這群青春鳥只能繼續飛,沒有任何停棲的繼續飛,飛到死為止。

  最後,〈那些青春鳥的行旅〉一片平靜,淒涼之後,依然是沒有任何改變的現狀。然而在《孽子》中,一直都讓人很感動、也很難過的,是孽子們身世的延續性。王夔龍在阿鳳與李青眼中看到了當年惶惑不安的自己,所以想愛、想救,想拿自己的血來餵飽這些可憐的雛鳥。李青雖然對這種愛感到窒息想逃,然而這似乎是這群青春鳥的一種血統,當他看到了和他自己一樣遭遇、身世的孩子時,他竟然也無法割捨,也想用自己的血去溫暖他們。比如故事中間出現的那個傻小弟,還有故事結束時出現的那個穿著單薄的翹家孩子。於是,在沒有任何前進、改變、依然如此黑暗的現實下,這群孽子繼續用那微弱的小光,在黑夜中彼此依偎、彼此取暖。

  看到《孽子》這樣的故事,真的是感到非常驚豔。即使現在已經投入下一個故事了,但是腦海中頻頻浮現出的依然是這群到死都不被最在乎的人原諒的孽子。這是個有二十年以上年齡的故事了,但作者的文字與情節編排並不老派,仍活於我們這當下。寫出的畫面感是實的,卻又不甘只是描繪實景的貧乏刻板,而是用畫面去烘托出人物的處境,以及處境下的心境,使得人、心、景結合,把妳捲入無法輕易拔出的哀傷沉痛感。將讀者帶入這麼深刻的感受裡,讀著讀著,總是熱淚盈眶,能做到這地步的文字,真是不得了。

  寫出這麼好的小說,是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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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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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7/16
對家庭的不信任、社會的不諒解,都壓迫着他們。
父親的期許\、許\許\多多的盼望,我們在這裡逃避。
曾經火紅的蓮花池,又訴說著多少故事?又挽留了多少過客?
只有在這裡,才能解放自己。
面對,真正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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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30
作為一位讀者
白先生文中所表達的文字,對人事物有很深刻的情感存在,心情很容易隨著故事中的喜怒哀樂、高低起伏變化。很細膩的表達一個人的個性與內心的苦楚,父子間的隔閡、朋友間的互助、情人間的情感與不捨,是一件很棒的作品!

作為一位同志
白先生的所寫的故事,是我所看過的同志小說最吸引人的,生活在這個時代,同樣有大大小小同志聚集的公園,但許\多事情都變的不一樣了,白先生的故事讓我了解到作為現代的同志,生活已經是多麼的美好了,沒有警察的追趕、沒有因為同志的身分被家裡趕出門,雖然內心還是如此的爭雜。看著看著不知不覺會融入故事中,想像自己作為阿青、作為故事中的每一個人,體會他們的人生。這是一本每個同志朋友都應該看一遍的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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