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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讀偵探|無劇透閱讀

試讀偵探|11月號 所謂的家人,是贖罪後就可以從頭來過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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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8


青瀨站在房子的正前方,額頭感覺到比戶外空氣更冷的東西。停車空間沒有汽車,幾條輪胎壓過的印痕也乾涸了。客廳的窗簾緊閉,從這裡看得見的一、二樓窗戶也一樣。

「浦和的太太或許猜中了。」

岡嶋輕快地說,青瀨瞪了他一眼:

「你是指沒人住嗎?」

「不是,是當作別墅使用。」

岡嶋的安撫只有反效果。

「既然如此,委託設計時明說不就好了。」

門口旁的銅製面板上,沒有刻上「吉野」的姓氏。不,即使不確認名牌,建築師一眼就能判斷房子是否有人住。

「這是什麼狀況?」

隨著粗重的喘息,這句話脫口而出。

岡嶋也皺緊眉頭,按響門鈴。發現無人應門之後,便說「我們繞一圈吧」,往房子的西側邁開步伐。

青瀨也隨後跟上。吉野夫妻的臉在腦海中閃過,交屋那一天,他們一再低頭致謝,恭敬有禮地收下鑰匙。

探查一下子就結束了,兩人回到門口。西方、東方、北方的窗戶也全部拉上窗簾,或者降下百葉窗,無法窺見屋內的樣子。房子周圍沒有倉庫、晾衣架,也沒有自行車。電錶的圓盤微微在動,但是遠不到供應生活的程度,八成連冰箱也沒有插電。

「這代表他們搬走了嗎……?」

岡嶋嘟嚷了一句。青瀨的看法不同:

「他們會不會根本沒搬進來?」

青瀨知道吉野陶太之前有準備入住。交屋的同時,完成水電、電話的過戶手續,連桶裝瓦斯也送到了後門。正常來想,岡嶋的解讀是正確的,或許吉野一家人先入住,然後搬走了。但是……

青瀨感覺,這間房子是全新的。

青瀨掏出手機,按下通話鍵,側耳傾聽。隔一會兒,聽見房子裡的電話響起。和昨天一樣,切換成答錄機。青瀨重新撥打吉野的手機,他的手機也和昨天一樣,甚至沒有轉接到語音信箱。

「業主的老家在哪裡?」

「田端,但是室內電話已經解約了。」

青瀨將手機塞入懷裡。他的恐懼變成了現實,吉野一家人不在這間房子。

「青瀨……」

岡嶋提高聲音叫他:

「你看一看這個。」

岡嶋用手指向大門的鑰匙孔。青瀨將臉湊近,鑰匙孔傷痕累累,連周遭的木門也有幾條像是刮傷的痕跡,看起來似乎是以螺絲起子之類的工具粗暴對待造成的結果。是小偷嗎?這麼一想,岡嶋按下門把手,大門發出「喀嚓」一聲,開了一條細縫。

岡嶋的眼睛閃過懼色:

「打一一○嗎?」

「我們進去吧。」

這是我的房子!還殘留著的感覺令青瀨立刻下了決定。

「這麼做不妙吧?又不知道裡面變成怎樣。」

岡嶋一臉想像吉野一家人慘遭殺害的表情。

「進去看看就知道。」

「且慢。等一下,業主的職業是什麼?」

「不是放高利貸的。」

「認真回答我!」

「進口雜貨的批發商。」

「打電話去公司看看!」

「我不知道電話。」

「不知道?」

「你呢?你會叫客戶給你名片嗎?」

興建自宅是極為私人的事,幾乎不會有客戶想在自己的工作地點討論。

「公司名稱呢?我查號碼。」

「不用了!」

青瀨語氣粗暴地說,推開岡嶋,打開大門。

檜木的香味刺激鼻孔。打開大門之前,就能看見門廳內淡淡的光線,以及鋪滿馬賽克瓷磚的脫鞋處。小張的紙片散落一地,是電費和自來水的「用量通知單」,從大門上的信箱孔投進來的。應該安裝在內側收信的信箱被拆卸下來,隨手放在鞋櫃上面。

「糟了。」

岡嶋彎腰凝視走廊,是腳印。薄薄沉積的灰塵上,夾雜泥土的腳印朝內側而去,紋路看起來像是運動鞋的鞋底。不是一人,起碼兩人。不,三人嗎?

「還是報警吧?」

「又不一定是小偷。」

「是小偷還好,萬一是綁架或炸彈客怎麼辦?」

「確認之後,再報警不就好了?」

青瀨打開鞋櫃的門,空空如也,連一雙鞋也沒放。

「我說,青瀨……」

「說不定是客戶的腳印。」

「聽你在唬爛。」

青瀨無視岡嶋畏怯的聲音,脫掉鞋子。

「喂,真的假的?說不定有人還躲在裡面耶。」

青瀨踏上屋內的地板。確實令人害怕,但是憤怒遠勝於恐懼。精心蓋的房子被業主當作閒置的空屋,而且被陌生男人侵門踏戶……

青瀨打開走廊的電燈,嵌燈灑下暖色的光線。腳印清晰,筆直地朝客廳而去。

喈~嘎~

松鴉在戶外尖銳地鳴叫。岡嶋發出小聲尖叫,縮起脖子:

「鳥、鳥?」

「別擔心,牠沒有烏鴉那麼不吉利。」

青瀨轉過頭來,邁開步伐。沙塵的粗糙感隨著木頭地板的冰涼觸感,透過襪子傳到腳底板。

「別踩到腳印喔!」

岡嶋緊跟在後,悄聲說道:

「小心點!說不定真的還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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