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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讀偵探|無劇透閱讀

試讀偵探|7月號 你有沒有想過,挖一座墳墓要多久?不用想了,讓我告訴你:非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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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9

在第五天,我們聽說一場風暴即將到來。

這裡的風暴顯然不像老家那麼簡單,不是把露臺家具搬進室內、拿東西遮住玫瑰花圃就行。在這裡,風暴可是大問題;最近的醫院在大溪地,搭飛機需要一小時,但沒人在這種天氣開飛機。風暴有可能持續數日,因此旅館人員以作戰般的精確度應對。海灘清空,餐廳窗戶用木板封起,客人聽取相關簡報。

我們在所住的小屋吃過早餐後,一名親切的旅館經理來敲門。他說風暴應該會在下午四點左右抵達──離現在只有幾小時──大概持續到明天清晨。他保證風暴只會從旁擦過,我們雖然會感覺到風雨,但不會遭到正面吹襲,所以我們不用擔心被捲進海裡那種瘋狂的事,這裡從不會發生那種事,經理咯咯笑道。所有小屋都在潟湖,由環礁保護不受海浪襲擊,所以我猜只有滔天巨浪才能越過環礁和島鏈、把我們掃進海裡。這片潟湖已經存在了幾千年,也不會在今天消失。

他說旅館人員將整晚值勤,如果風暴真的改道,他們會立刻通知我們,並把我們撤進旅館的主建築。但他說他在這裡工作期間從沒發生過這種事,加上今天的風暴雖然看似猛烈但不像大麻煩。

他說完後離去,我和馬克來到私人露臺,眺望潟湖。天空呈現藍寶石的色澤,太陽照映水面,完全沒有風暴將至的跡象。我們倆面面相覷,都在思考同樣的問題:它在哪?

「我們該不該去看看另一片海灘?」馬克突然顯得興奮。他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們也許從另一個方向能看到風暴逼近,也許它是從我們後面襲來。我們抓起球鞋,走過四季酒店細心整理的叢林,前往風暴前線。

在度假村的另一頭,面向南太平洋的這一邊,是一條更長也更直的海灘。這裡風很大,不適合旅館客人逗留,而且浪也很大,不像我們那間小屋所在的潟湖依然靜止。這裡是這座島狂野的一面。我想目睹風暴,我想看著它前來。太陽依然明亮溫暖,但我們涉過淺灘時被海風鞭笞頭髮和T恤。然後我們看到了。在海平線上。

遠方一團高聳的柱狀雲團將大海與天空彼此串聯。我從沒見過這種東西,由風雨組成的巨牆。我們眺望寬闊天空,因為缺乏對照物而無法判斷風暴究竟有多大,但它確實佔據了半片天空。它周圍的小片藍天若隱若現。這道令人驚悚的灰柱持續逼近。

我們今天大多都在平靜的潟湖裡划船浮潛。旅館人員建議我們從下午三點半之後就待在小屋裡,他們會照常提供客房服務。

我們在下午三點四十五分左右回到小屋,準備在零食和啤酒的陪伴下來場電影馬拉松。強制放鬆。

我們看《第三類接觸》看到一半時,風暴提升到另一個檔次。在小屋底下的水浪聲和屋頂上的雨滴聲干擾下,我們不得不提高電漿電視的音量。馬克拿出手機拍我的模樣。

我像隻嗑零食的鯨魚擱淺在被窩裡。我換個更性感、更上鏡的姿勢,還把吃剩的開心果殼掃進枕頭底下。

「妳在看什麼,艾琳?」他在手機後面問道。

「問得好,馬克!我在看一部關於外星人的電影,同時等著外頭的世界走向末日。」

電視機傳來警笛和模糊叫喊聲。

「蜜月第五天,」馬克旁白道:「我們窩在室內躲避一場全面性的熱帶風暴。來看看這個。」馬克把鏡頭對準爬滿雨水的玻璃門。

外頭一片灰黑,被一團濃厚的不透光霧氣包圍。狂風吹得所有看得見的植物彎下腰,群樹為之拱身,大雨如瀑布般傾盆而下。他把鏡頭轉向地板;露臺的雨水在門外聚成冷池。

「幽靈船。」馬克朝我喊道,再轉頭望向水面。

我跳下床,小跑來到窗前。看到了,一艘幽靈船。一艘遊艇下錨停在水上,風帆已安然收起,桅杆也固定好,整艘船在霧中忽隱忽現地搖擺。

「詭異。」我低語。

馬克微笑。「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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