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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讀喬治.桑德斯《十二月十日》】馬欣:在不毛地帶,一則關於良心的傳說〈騎士敗北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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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博客來OKAPI)
十二月十日

十二月十日


耕耘短篇小說創作長達25年的喬治.桑德斯(George Saunders),帶領讀者領略短篇小說的奧妙。他的故事聰明地結合滑稽喜劇和歐威爾式的諷喻,針砭21世紀無心守護公共道德的資本主義社會,他的作品不但具有顛覆性,同時詼諧幽默,直扎人心。

桑德斯是公認的短篇小說大師,而《十二月十日》即他至今最真摯、平易近人,且感人肺腑的短篇集。


〔讀者|01〕馬欣讀《十二月十日》〈騎士敗北記〉


有一個騎士踏進他陌生的國度,那裡正在上演一野台戲,把是非道德都搬上台演,紅豔豔、咚咚鏘地圖個不清不楚,如同一尺現實的遮羞布。

想像一個騎士沒有寶馬,沒有可守護的疆土也沒有城堡,他後半生的獨角戲要怎麼完成?一個不屬於任何國度的騎士,來回於他的命運迷宮中,只能一再跟過去的自己相遇,等到手上那把稱不上寶刀的東西生鏽了,他手上要揮舞著什麼,才能繼續人生的獨白,這是一個寂寞的故事,天生地養地成了一團血肉,但除窮其一切地「活著」之外,身為人,卻沒有什麼清醒的資格。

好的小說家如喬治.桑德斯,會揭開人生處境的謎底,比方我們與自己置身的景貌是否真的有關係?還是我們只是像電影中被Key在綠幕中的一物,盡做些假動作?抑或是有可能我們在大都會裡,卻將自己封密成一密室,神經質地晝夜傾聽四周迴音,更有可能的是,我們從來沒有真活在自己家鄉過,永遠都幻想著生活於他方。

這一連串的迷宮,只是我們潛意識讓自己持續迷路的狀態,別闖入不該去的「地方」?

〈騎士敗北記〉裡的主人翁泰德,就是某天人生走進一個意外的岔路,晃晃然地挑戰他的道德標準,那道德的選擇題讓他的人生突然變得戲劇化,然這舞台搭得太匆忙,以至於他無法決定自己的角色,在人生無盡的重複台詞與動作裡,他是否能邁出一步,走向舞台光源,說出一句他自認終有意義的台詞,在搜尋不到的自我標的中,是否能有一刻,能看到他自己的顯影?這故事讓主角終於看到自己,但卻是「毀滅」的剎那。

那城鎮的人全在演繹同一個主題「貧窮」,各式各樣的貧窮,風化成廢墟的意志、灰暗如水中塵埃的表情、死寂的靈魂,行軍般過日子,偶有一場戲台子搭上,就如早年蕭紅小說《呼蘭河傳》描寫的殺過牲畜的人們一陣亢奮呼嘯,掛起紅豔豔的、咚咚鏘地求一個不明所以的熱鬧,上頭的人怎麼哭叫地唱就怎麼好,人們一臉灰地,又稀哩呼嚕地餓食別人情緒過了一季。〈騎士敗北記〉中也搭了這樣的台子,台上教忠教孝地演宮廷戲,泰德也將自己當成了戲曲裡的英雄,為被上司強暴的瑪莎在台上申冤,彷彿苦旦與將軍的奇緣,令人興奮,戲曲過後,人潮散了,這地方沒有缺受害者,沒有人能同情誰。

表面上是個道德掙扎的小說,但其實是描寫一個被世界放逐的地方,當貧窮失去了底線,法律遂無效,政府也形同消失,那裡將自成一個國,無法風乾的羞恥心與情感,因為太陌生了,發生了也無從辨識,於是黏呼呼地被踩在地上,好不容易乾了,又被人啐了一口,什麼都沒有的野生野長啊,在喬治.桑德斯的筆下,乾涸得以澎湃,而騎士嗎?除了戲台子外,那裡哪還容得下稱得上是「悲劇」的奢侈。


馬欣
同時是音樂迷與電影癡,其實背後動機為嗜讀人性。在娛樂線擔任採訪與編輯工作二十多年,持續觀察電影與音樂,近年轉為自由文字工作者,從事專欄文字筆耕。著有《反派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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