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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能告訴你,你正在做的事情不重要。」──繪本作家雍.卡拉森出道10周年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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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本作家雍.卡拉森(Jon Klassen)(圖/親子天下提供)


從出道至今,創作力豐沛的雍.卡拉森(Jon Klassen)每部作品都令人驚豔,他出道的時間並不算長,卻已經囊括世界各大重要童書獎項,也受到全世界大小讀者的熱烈歡迎。適逢「帽子三部曲」首冊《我要找回我的帽子》出版十周年,親子天下特邀柯倩華老師重新翻譯本書,並邀請童書翻譯評論工作者黃筱茵越洋筆訪,請看本篇精采的訪談。

 帽子三部曲 
我要找回我的帽子(首刷贈印簽藏書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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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的帽子

這不是我的帽子

發現一頂帽子

發現一頂帽子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Q=黃筱茵 │ A=雍.卡拉森(Jon Klassen)


Q:從第一本「帽子三部曲」出版,到《天上掉下來的石頭》已經過了十年,您的創作也從「讓畫筆引領我向前」走到「在熟悉的元素中開創新局」。請問現階段的您如何看待創作的意義與目標呢?會先出現「想說的故事」?還是「想要看看這個故事/畫面會帶我到哪裡」?

A:我最近兩本自己的創作《發現一頂帽子》《天上掉下來的石頭》都一樣,故事開始時比較接近「我們來看看這會帶我到哪裡」,接著我再回到故事中,讓故事結構變得更緊密,並且盡我所能的講一個好故事。

這跟我以往工作的方式截然不同,以前我會在事前很縝密地計畫故事的每個環節,但我發現每次就算嘗試計畫好,後來故事都會變得零零落落,結果我只好放任自己漫無邊際的寫些什麼,因為我很氣我的計畫失敗了,所以我現在都直接跳過預先計畫的階段。這種工作方式很令人興奮、充滿了驚奇,因為你不知道自己會得到什麼樣的成果。

不過,這種工作方式也讓我每次一開始都覺得自己什麼也沒辦法掌握,簡直像在黑暗中摸索。此外,就像你提到的,我的創作中存在某些熟悉的元素,可是這些熟悉的元素也有可能比新的元素更危險,因為它們會混淆你……你以為這件作品已經完成了,其實沒有,這件作品只不過看起來跟其他已經完成的作品很像而已。

天上掉下來的石頭

天上掉下來的石頭

Q:您與家人的關係十分親密,書中題詞獻給兩位兄弟,還與媽媽合作線上商店推出手作品牌「Home Home」,也會與讀者們分享家人的生活照。您的日常生活經驗還有與兩個可愛寶貝的互動,也會逐漸滲進您的創作中嗎?理解孩子,對於您的工作有任何影響或幫助嗎? 

A:比起其他作品,《天上掉下來的石頭》最像是我想創作出孩子們會覺得好玩的作品。我一開始創作這本書時,並沒有預備要放進一個獨眼外星生物的角色,可是後來我心裡升起很大的衝動想把它帶進故事裡,至於原因嘛,比起探索我自己的內心,更是源自於我覺得這個角色對孩子們來說,有很大的娛樂價值。

獨眼外星生物的加入,是考量到對孩子會喜愛。(圖/《天上掉下來的石頭》)


我非常幸運,在童年時期就擁有很棒又很豐富的回憶,其中我的家人占了很大的比例,這也是我創作書籍最主要的原因之一。目前對我來說,相較於「特別想要告訴孩子們什麼」、或是去想「他們會喜歡些什麼」,我創作的主要動機反而是跟美好的童年時光保持聯繫。

現在我自己有了孩子,發現他們兩個如此不同真是太有趣了!我近身觀察他們多麼快速地發展出各自的興趣與各種特質,也讓我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理念,就是世界上有好多好多這麼不同的孩子們,你不可能期望自己的作品能吸引所有孩子,但是你能盡可能照你想要的方式搞怪,進而吸引到那些個性獨樹一幟的孩子們。


Q:您覺得有趣的圖畫書有時代性嗎?如果要讓外星人帶您的一件作品回他們的星球,您會推薦什麼作品?

A:我認為有趣的圖畫書的確可能有其相應的形成時代背景,不過這些有趣作品最神奇的事情之一,就是你在創作時必須將主題以清晰、遼闊的方式呈現,這樣你才「可望」有辦法超越作者或插畫家當時所思考的確切事物,進而表述出更大的某些意念。

去年在封城的時候,我畫了一系列很簡單的速寫……樹啊、椅子啊、屋子啊,還有物品什麼的。我用墨水描繪這些東西,後來我疊了愈多層墨水上去,自己就愈喜歡,因為你已經看不到我的筆觸了,我就這樣繼續一邊畫、一邊消除自己存在的痕跡。

其實我的書裡也有那樣的傾向,就是我試圖隱藏自己。所以如果我要送什麼給外星人,可能會送一幅類似那樣的畫,也許是畫樹吧……某件不會遭受外星人太過嚴厲的批判的東西。


Q:雖然您謙稱自己不太會/不喜歡畫表情,《發現一頂帽子》卻低調展現了濃濃的溫柔。您認為自己的創作中最溫柔與最犀利的分別是什麼呢?

A:我真的很高興自己能創作出《發現一頂帽子》,因為我原本不確定自己有能力營造出溫柔的作品。更早的兩本「帽子系列」作品有一種尖銳的特質,在圖畫書中是相當新奇的表現,我並不希望自己繼續依賴那樣的把戲。

儘管如此,對我來說,在作品中費力或誠懇的去展現溫柔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每個人都喜歡認為自己對兒童很溫柔,這樣的嘗試對創作者來說是很大的誘惑,你會想藉由自己為兒童創作的作品展現溫柔,可是這樣的作品很容易讓人感覺不太對勁。我花了相當長的時間才理解:我應該做的,是創造出溫柔的角色,讓他們去帶動故事,而不是試圖去設想一個溫柔的故事。事先想好情節或故事幾乎從來都不會成功。你可以想好這個東西的調性,或是某個角色可能如何,那就會讓你知道接下來將發生什麼事……。

《發現一頂帽子》低調的展現溫柔情懷。(圖/《發現一頂帽子》)


Q:您的用色十分獨特,顯然有獨樹一格的色彩觀。請問這種雍.卡拉森式的調色盤從何而來?您會接觸與您的喜好「相反型」的藝術展演嗎?或是盡可能的沉浸在自己喜愛的藝術風格與事物裡?

A:我的調色盤取向其實源自於我有點害怕色彩,或者說,我不是完全了解色彩。我大學時學的是動畫,我們也有很多畫畫課,可是卻很少有機會學到色彩學,所以我通常都會把色彩調淡,以免自己出糗。

相較於色彩,雍.卡拉森更加著墨於「畫面的意義」。(圖/《這不是我的帽子》)


不過,相較於色彩,我一直都對「畫面的意義」更有興趣。什麼是黑暗?什麼又是光明?我喜歡在圖畫裡呈現意義的結構,組織意義,或是製造機會、營造驚奇。從知性的角度考量,我知道色彩也有辦法那麼做,只是我不懂該怎麼做。

我長大的過程中主要接觸到的都是舊書,它們的印刷方式,還有它們真的很老了,都讓我很自然地把調淡的色彩和這類作品聯想在一起 。我並不想讓我的書故意看起來很「老」,不過我希望它們讓人感到溫暖舒適。如果故事很尖銳、藝術表現也很尖銳,我覺得那就太難以承受了。

我對繪畫或攝影等視覺作品的興趣,通常反映出我想從事的視覺工作,因此這些作品的風格相當一致。如果看到一幅喜歡的畫作,我通常可以辨別出那幅作品是如何呼應我自己的某種視覺感性。

可是對於寫作,就完全不是這樣。那些我無法做到(或不願嘗試)的文字作品真的非常吸引我。我熱愛那些極度擅長描寫事物的作家,他們似乎不那麼在乎人們是如何談話(或不談話);以更宏觀的角度來說,他們似乎想到什麼就寫什麼——這與我的寫作方式恰恰相反,至少到目前為止是這樣。我很佩服這種方式。

我也很愛閱讀那些比較安靜、沒有太大的劇情轉折或風波的故事,我覺得這樣的故事意義深遠、很讓人喜歡。不過我也寫不出這樣的故事,通常我的故事裡必須要有角色死掉,這樣我才會覺得有情節。

(圖/《我要找回我的帽子》內頁)


Q:請問您最想跟全世界的孩子們與創作者們分享什麼想法呢?

A:我自己身為「職業」創作者的經驗是:我有一份工作,而且我的作品被全世界看到……這教會我「其實這並沒有特別的祕訣」。所有的孩子們,或說所有人吧,都一直不斷地創造真的很棒的事物,不管這些事物後來如何都一樣喔!沒人能告訴你「你正在做的事情不重要」!世界上每個人類都不過是在創造事物,而你是人類的一分子,每個人的創造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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