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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很簡單,只要有貓我就給讚──白貓繪本點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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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日本東京國立新美術館恰逢伯納(Pierre Bonnard,1867-1947)的特展,話說伯納雖然早期也達成父親要求成為律師,後來仍決定進入藝術學院,以至於成為納比畫派(Nabis)的重要人物,並且被公認為20世紀最具特質的畫家。他以朦朧畫面,輕暖色調建立自己的風格。當時的藝術家或風雅之士已開始應用攝影,而他的畫看起來就像不清楚的相片,他指陳這樣的表現方式是汲取想像、記憶、情緒所造就的簡像,聽起來,類似我們閱讀一本書的讀書報告。如果繪畫是為了「再現」所見,那伯納的畫除了再現當時景象,也記述了回憶與感受。

東京國立新美術館日前舉辦法國畫家伯納(Pierre Bonnard,1867-1947)特展。


他作畫的方式通常在現場速寫,再回到畫室慢慢完成;速度非常慢,有時也同時將多張畫釘在牆上一起修改。他的妻子是他重要的繆思,有一段生活軼事是關於他與妻子的:他在26歲時遇到這位女孩,自稱16歲,他們相處了30年後決定結婚,這時才發現這女孩只比他小2歲,而且用的是假名。她後來患有神經疾病,需要經常泡熱水澡,伯納有多幅以妻子為模特兒的畫,也流露他們的深厚情感。

在他的畫裡看見許多白貓,有的是主角,有的是配角,有的可能是示意圖,也有的是填在角落。白貓在他的生活裡應該有特殊情感的一席之地。此時湊巧的是朋友也為我傳來春天時在桑貝先生家未能拍到的貓,雖然印象中是白貓,一看相片才發現是花白貓。為什麼貓的嫵媚不論是白貓的睥睨、黑貓的捉黠、花貓的難打點,都不是可以簡單應對的?所以聯想到如果點名繪本裡的白貓應該是不錯的主意?也可以藉此呼應伯納對貓的愛意。

桑貝家的貓。(圖/賴嘉綾提供)


這就來看繪本中的白貓:

The White Cat and the Monk: A Retelling of the Poem

The White Cat and the Monk: A Retelling of the Poem "Pangur Bán"

白貓與修道士

白貓與修道士

本書文字主要由一首古詩改編,這位僧侶在夜讀的過程中有一隻白貓作伴。就像貓的習性,他們各自尋找自己想要的:貓等著老鼠,而僧侶追尋著書裡的真義。白貓有如一種平行的陪伴,不干擾也不做作。對僧侶而言,書中那種通悟乍現時有如狡脫的老鼠不易掌握;而貓與僧侶就各自在簡易生活中覓尋樂趣。

打開書,有五頁無字的畫面將貓從戶外帶進僧侶院裡,由大畫面和小格式的畫面交替,猶如貓動作的速度。直到門前,貓用尾巴讓主人知道牠回來了,巧妙地開啟了這段詩。比照貓的好眼力和神巧的身手,僧侶的視力和動作都不如貓。但他們各取所需的自在,彷彿伴侶相伴,平行地娛樂或工作,悠遊在其間。

這首愛爾蘭的古詩,經過很多種詮釋,最後在奧地利的僧院裡留下紀錄,成為這個版本的由來。繪者Sydney Smith 藉由詩,跨越時空分享生活中的平靜與自得,用筆刷勾勒貓與僧侶輪廓的技巧,以及整本書的色調,讓這本書用平靜的高調,訴說著聽循自己心底聲音的重要。

貓與僧侶相互陪伴而互不打擾。(圖/《白貓與修道士》內頁)

The Nine Lives of Aristotle

The Nine Lives of Aristotle

貓媽媽不願讓這隻小貓知道自己有九條命,只讓小貓跟著女巫Bella Donna去工作,女巫幫牠取了亞里士多德(Aristotle)這個名字,想必有其哲理。儘管通常女巫應該養的是黑貓,但女巫不介意亞里士多德是隻白貓。

小貓如初生之犢,橫衝直撞什麼都不怕,又不懂什麼是危險,牠差點被牛奶淹死、被鍋子砸扁、從樹上摔下來、火車追撞、卡車對衝、惡狗迎面,最後,女巫擔憂地告訴牠,之前牠已經用掉八條命了,就只剩下一條命,要小心!

小貓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不是因為運氣好,是已經用掉了那些寶貴的性命。最後牠學會小心過馬路、不要輕易激怒惡犬,當然沒事的時候留在女巫家是最安全的。

小白貓不斷冒險,不斷獲救,最後只剩下最後一條命。(圖/《The Nine Lives of Aristotle》內頁)

活了100萬次的貓

活了100萬次的貓

佐野洋子為出生於中國北京的日本人,武藏野美術大學設計科畢業,柏林造型大學專攻石刻版畫。她筆下的這隻貓不只有九條命,是一隻一百萬年都不曾真正死去的貓,牠死過一百萬次,也活過一百萬次。牠死的時候,養牠的人都哭了,但是貓一次都沒有哭。牠引以為傲的是投胎紀錄和多少人類曾經為牠傷心,因為牠從未真正愛過什麼,也從未牽掛什麼。

牠曾經當過國王的貓,因戰場上的飛箭而死;當過水手的貓,掉到海裡死掉;當過馬戲團裡的貓,在魔術表演中被切成兩半;當過小偷的貓,被看門狗咬死。最後牠當一隻野貓,自由自在,牠才發現最喜歡的是自己。其他貓小姐對牠獻殷勤,牠也不覺得有任何貓配得上自己。

直到牠遇見一隻白貓,這隻白貓也沒多看牠一眼。反倒牠忙著對白貓示意,就算牠拿出所有絕招,展現身手,白貓頂多「嗯」一聲,但牠們生下了許多可愛的小貓,最後這些小貓長大了,各自出門,也成了了不起的野貓,老貓深深愛著白貓。牠們也漸漸老了,有一天,白貓竟然一動也不動了……這隻貓第一次哭,牠哭到最後連自己也不動了。

故事的主軸是這隻虎斑貓懂得真愛的過程,但白貓是關鍵人物,白貓的態度就像很多長得漂亮的女孩,從來無需多言,但她的安靜勝過其他貓小姐們的吶喊,遠遠地拋開競爭對手。不論是虎斑貓還是白貓,牠們都因為真誠地做自己而理解享受了真愛。當然,讀者們也對應生活各有索解,讓這本死了一百萬次的貓暢銷了三百萬本。

活了一百萬次的貓終於遇到一個牠所愛的對象。(圖/《活了一百萬次的貓》內頁)

這是宮澤賢治童話,裡面也有一隻白貓,但只是附和著其他貓辦事員的貓,比較像是個不作聲、非惡意、但隨著欺負別人的臨時演員。

《貓咪事務所》裡的白貓(左二)比較像是不做惡,只是附和他人的貓。(圖/《貓咪事務所》內頁)

Celebrity Cat

Celebrity Cat

名畫裡的貓

名畫裡的貓

許多名畫裡有狗,但很難看得到貓,為什麼呢?貓兒們也很不諒解畫家們的決定,百思不得其解。有一隻會畫畫的貓,她覺得梵谷的椅子上原來應該有貓、維梅爾的房子前也該有三隻貓、羅素畫的叢林裡的老虎應該也是貓。

她應群貓要求,在世界各地的名畫裡加上貓,畫出讓貓兒們振奮的新版名畫。在巴黎,她知道蒙娜麗莎為什麼微笑,她為蒙娜麗莎加上一隻貓;也送一隻貓給馬德里的小公主;幾次之後,她厭倦了群貓和被當明星拍照的熱鬧,她只想要回到自己的家。

白貓認為,貓不是被排斥在名畫之外,是貓不想待在名畫裡。(圖/《名畫裡的貓》內頁


她認為貓不是被排斥在名畫之外,是因為貓決定不要待在名畫裡,因為貓總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於是她開始畫一張屬於自己的畫,不知道這隻白貓是不是最後走進伯納的畫裡?

伯納筆下的白貓。(The White Cat, 1894 Pierre Bonnard)



 延伸書單 

  1. William Heads to Hollywood  by Helen Hancocks (上集是William & the Missing Masterpiece
  2. Black Cat, White Cat  by Silvia Borando
  3. My Cat Likes to Hide in Boxes  by Eve Sutton, illustrated by Lynley Dodd
  4. Old Possum's Books of Practical Cats  by T.S. Eliot, illustrated by Axel Scheffler 。(還有Edward Gorey繪圖的另一版本 )
William Heads to Hollywood

William Heads to Hollywood

Black Cat, White Cat

Black Cat, White Cat

My Cat Likes to Hide in BoxesMy Cat Likes to Hide in Boxes

Old Possum’s Book of Practical Cats

Old Possum’s Book of Practical Cats




作者簡介

在地合作社The PlayGrounD」工作室負責人。畢業於台灣大學土木工程學系。美國西雅圖華盛頓州州立大學環境工程與科學碩士。專職作母親多年。長期致力推廣圖畫書閱讀,成立兒童閱讀團體、帶領成人圖畫書讀書會、撰寫書評與部落格、翻譯圖畫書,並經常協助書店與出版社選書。著有《圖畫書創作者有約》《動物們的讀書會:繪本職人的閱讀地圖》《童書遊歷:跨越時間與國界的繪本行旅》《是真的嗎?繪本職人的閱讀地圖2》,參與大人也喜歡的繪本企劃,並編輯策展11位台灣繪本創作者「停 聽 看 他們做繪本」展覽。最新作品為《什麼這麼好笑?繪本職人的閱讀地圖3》
部落格:Too Many PictureBooks
工作室:在地合作社The PlayGro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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