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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麗如|那麼近,那麼遠

【黃麗如專欄|囧途】終於明白為何謝霆鋒獨愛這款飛機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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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飛機, 急忙跟空姐要杯水。空姐笑笑地說:「現在正在登機,人很多,等一下起飛就給妳水。」然而透過門簾的細縫,瞄到商務艙的空姐正端著盤子遞上蘋果汁、香檳、紅酒,飛機上水資源的分配不足讓人無奈,只能認命地等待與等待。座位斜後方一個精明的領隊,跟團員收水瓶,俐落地穿過人群到飛機後方取水,旅行團服務的重要性,在此立刻顯現。

懊惱著剛剛水瓶在安檢時丟到了垃圾桶,落得現在無水可喝,只能等待機上服務。若運氣不佳、空姐超忙,喝到第一滴水的時間應該是全員坐定、飛機終於排到可以起飛的跑道、順利起飛、解開安全帶的按鈕熄滅,然後,才有辦法嘗到甘露。想到這些冗長的過程,又不自覺地罵起911、罵起美國、罵起自己忘了帶水壺。關於機上餐飲,我要的真的不多,只是要杯水而已。

我對飛機餐沒有特別的遐想,它就是搭飛機的儀式,是機上限定的食物,至於好不好吃,對我來說已非重點,它最大的功能不是止飢,而是幫忙消耗飛機上大量的空白時間。過去飛機酒水車和餐車分次登場,喝著迎賓酒水、吃著花生小餅乾,就可以消磨一段時間。然後餐車再上陣,就在選雞還是選魚中,時間就飛掉許多。現在則是餐車跟著水車一起上場,空服員透過一次性的服務將吃的喝的都放滿小桌板,由於桌上的東西太龐雜,反而讓人沒食慾,往往挑幾樣東西吃兩口,然後就擺著等空服員來收拾。然而在等待收拾的時間裡,總覺得時間特別難捱。桌上的廢棄物與走道上漸漸出現排隊上廁所的人龍,明顯地點出消化系統如何直接運作,口腔與肛門是直線距離。

以前我也會酸嘴飛機上無美食,自從知道空廚以安全勝於美味作為飛機餐的考量後,我對小餐盤裡的食物就沒有好不好吃的要求了。畢竟,好吃的東西都是危險的,健康安全的食物往往無法勾起慾望。儘管如此,航空公司還是喜歡拿飛機餐做文章,很多記者會都是以經濟艙廣大大眾吃不到的特色風味、主廚名選當作主題。於是吳寶春、米其林紛紛被送到天空,不少航空公司還與星級飯店合作,詩情畫意地把空中餐點命名為「空中食藝廊」,春天有「香煎菲力牛排佐松露醬及燻洋蔥」、夏天有「奶味栗子鴨肝佐松露卡布奇諾」、秋天則是南洋的「椰汁雞肉湯」、冬天則提供「巧克力焦糖裹香料佐百香果奶油及抹茶杏仁甜點」。道道精心設計的菜餚(菜名?)與名廚掛保證,往往都在通往經濟艙的門簾止步,一過了布簾就會簡化成「要牛還是雞?」。

商務艙的餐車像桌邊服務,不若經濟艙是餐車兼垃圾車(圖/黃麗如)商務艙的餐車像桌邊服務,不若經濟艙是餐車兼垃圾車(圖/黃麗如)


謝霆鋒曾擔任國泰航空的客座主廚,他在國泰空廚錄製《12道鋒味》時,提到最難忘的飛機餐是:冰淇淋!(參見國泰航空機上雜誌三月號)這個答案無疑給空廚打了一巴掌,如果長年搭前段班商務艙等的謝霆鋒,印象最深刻的飛機餐是冰淇淋,那我們這些老是在後段班吃經濟餐的旅人,還能對飛機餐有什麼期待?

不過,謝霆鋒的答案也間接表達了他還算是有味蕾的人。在三萬五千公尺的高空,人的味覺變得遲鈍,而機上食物在覆熱過程中更是盤盤過度烹煮,要保有爆漿、流汁、鮮嫩的口感其實非常困難。相對的,一個個包裝完整的冰淇淋在風味上變化不大,對長途飛行還有舒心效果,的確是飛機餐的極致之選。

經濟艙的食物很容易主菜糊成一團,但若能吃到粒粒分明的米就很幸福(圖/黃麗如)經濟艙的食物很容易主菜糊成一團,但若能吃到粒粒分明的米就很幸福(圖/黃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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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這樣的邏輯來思考,其實在飛機上點未經過空廚處理過的食物,反而比較「美味」。比方:核果、餅乾、巧克力、番茄汁、乳酪、啤酒、紅白酒、威士忌、雪莉酒等,這些原裝到天上的食物,在沒有任何加工的狀態下,格外能在狹小的經濟艙裡感受天上人間的安慰。只要有這些物品,加上影音頻道多元,要繞地球幾圈飛,都無所謂了。

這回因為買了很便宜的機票,必須在許多地方轉機,每一次上飛機,又是一次飛機餐,幾段下來,食物都已經沒有任何味道。好在飛機上有Gin Tonic,而且是50ml的樣品瓶與一罐通寧水,並附上一杯冰塊。把小桌板當作吧台,在滿杯的冰塊上淋上琴酒,再加上通寧水。大量的氣泡在杯子裡直竄而上,邊喝邊把一季的The Big Bang Theory看完,這就是在經濟艙裡的美妙時分。

在自己的小桌板上DIY調酒,是機上時光的小樂趣之一(圖/黃麗如)在自己的小桌板上DIY調酒,是機上時光的小樂趣之一(圖/黃麗如)



★今年六月在Hopper.com上所列出的經濟艙食物美味前十名分別是:1.泰航、2.土耳其航空、3.韓亞航、4.阿提哈德(Etihad)、5.國泰、6.新航、7.全日空、8.長榮、9印尼航空、10.德航。


酒途的告白:環遊世界酒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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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麗如

資深旅遊寫手。信某香港神婆看著命盤所云:「想要,就可以立刻擁有。」而忽略其他警語。著有《酒途的告白》《極南》《醒來,在地球的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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